害怕积攒到一定程度,总要寻个出口。
于是,在某一天里,谢意对着几个玩得好的朋友说,“xx班的顾知是个私生子。”再多又不肯说。
谢家对顾知身份的保密工作做得好,顾知上学以来没人知道他家底细。谢意只是一时的意气,却给顾知带来了多年的谩骂欺辱。
没人知道顾知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门,带回一身的灰尘和青紫的伤。他从母亲死后没再叫过疼,因为,心疼他的人没了。
*
谢谨之知道流言的开头是谢意,也知道他从头到尾没动过手。说烦他,也是烦他好似天真无辜。
“咔”一声,扳机扣下,那一声机械动静掐住了谢意的脖子,他刚酝酿到嗓子眼的声儿顿时就哑了,头也不敢动,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扑通——
谢意一屁股坐在地上,黑沉沉的枪口压得他抬不起头,顶在脑门上的触感带着几分凉意,直渗进四肢百骸,凉得他止不住地抖。
忽然一声铃响——是谢谨之的手机。
“怎么了?”
微凉的声儿,却不冷。
谢意没那么抖了,听着谢谨之打电话。
“还是再考虑一下……”
“现在时机不太对,我会解释的。”
“好,等以后你愿意我们就公开。”
……
谢意一直以为谢谨之面瘫,没想到他还会笑,听到声音时连枪都顾不得,就想看一眼。
毕竟十年难遇,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没等谢意抬头,谢谨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怕了?”
谢意想说他不怕,可谢谨之食指扣枪,枪口在他脑门上点了两下。
“怕了……”
谢谨之说:“平日我不计较,但是你不该把我的事翻到他面前去……他是我的底线。”
“我说错了吗?”谢意缩成一团,小声嘀咕。
“砰——”
子弹贴着谢意耳朵飞过,划破空气的声音听在耳边尤为明显。谢意木愣愣地回头,顺着冒烟的枪口看见墙上留下的坑洞。
一切发生得太快,谢意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吓得失了声,他在心里疯狂嚎叫,张口却说不出话。
谢谨之也没管,任由谢意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丢下一句“你最好长个记性”,转身出门。
在谢谨之即将出门的时候,谢意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嘴唇颤抖问道:“你哪来的这东西?”
谢谨之脚步微顿,“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