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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将刚刚化好的妆容糟蹋得一塌糊涂,淡金的眼影落在睫毛上,也和眼角的泪水混杂在一起。
傅生从未这么心痛过,哪怕上一次须瓷和他说分手的时候。
他用指腹轻轻擦去须瓷眼角的湿漉,托着他的腿根像抱小孩似的把人抱了起来。
太招人心疼了。
须瓷的眼泪就像是一把把利刃,一刀又一刀地扎进他心脏,鲜血淋漓。
傅生想问须瓷恨过他吗,可话到嘴边却又问不过口了。
答案显而易见不是吗,须瓷依然爱他,甚至于在他回国后从未透露过当初发生过的事。
他把委屈和煎熬酿在心底,从未给过他压力。
体温相贴的感觉让须瓷呼吸稳了些,但眼泪依然在掉,傅生胸口的衬衫已被浸湿大片,黏糊地贴在皮肤上。
他轻拍着须瓷消瘦的背部,骨骼的凸起全都有迹可循。
小孩身上的那些疤痕,他如今的心理状态,都是他和母亲犯下的罪。
他也不无辜。
须瓷哽咽着,重复着之前的话:“你别难过,我不是故意的……”
傅生微微怔住,声音干哑:“傻不傻……”
是他的错啊,也是姜衫的错。
须瓷紧紧扒着傅生的胸口,一个劲地往他怀里挤:“我们不提这件事了好不好?把它忘掉,我们重新开始……”
他抬起哭得泛红的脸,急切地吻在他唇上、下巴上,像是小兽害怕抛弃,自顾自地讨好亲昵。
“好。”傅生回吻着他,安抚着他的情绪。
他本想问为什么要受姜衫的胁迫,可须瓷抗拒得太明显,傅生怕他发病,于是所有的话都咽回了心底。
重新开始。
多简单的四个字,却可能要一生去完成。
他们可以重新开始在一起,但须瓷的人生呢?
他本该入骄阳一样的未来,要多久才能还回来?
或许,这笔债他一辈子都还不完。
须瓷的唇瓣很软,原本冰冰凉凉的温度也在亲吻中变得灼热,他被吻得快要窒息,但却没有挣扎的意思。
他依然紧紧抱住傅生的脖颈,任他侵占、肆虐。
须瓷得到了一点呼吸的空当,他直呼着傅生的名字:“你爱我吗?”
这种问题傅生没少听过,他们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须瓷就经常开玩笑似的问这类问题,你喜欢我吗,爱我吗?最重要的人是我吗?
热恋期的时候傅生自然不吝啬于回答,他问他便答。
后来两人在一起久了,须瓷或许感受到了他的态度,慢慢便不再问了。
直到他们分别前夕的那段时间,每每须瓷任性无理取闹完,低头来道歉后,也都会问上一句。
只不过问题有所变化,从“你喜欢我吗”、“爱我吗”变成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不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