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生看见剪刀碰到须瓷手的那一刹那,小孩浑身颤了一下,眼看着苏宏康就要下手,傅生到底没忍住说:“麻烦苏伯轻一点,他怕疼。”
苏宏康:“……”
他还没下手呢。
拆线确实有些痛,特别是抽线的时候,但其实这种疼痛并不明显,也很短暂,是小孩子都能承受的那种。
但傅生一副皱着眉怕须瓷疼的样子让苏宏康无奈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
“这两天先不要碰水。”
苏宏康快速地解决了拆线,他叮嘱道:“这只手别总用力,大概率会有疤,但掌心皮肤长得快,疤痕应该不会太深,下次要注意了,万一伤到神经了怎么办?”
傅生:“好,我会注意的。”
“……”
苏宏康睨了他一眼:“你是病人吗?你能替他注意什么?”
傅生:“……”
须瓷低声道:“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一直回到房间,傅生都有些讶异,须瓷竟然主动和苏宏康道谢了。
虽然这本是人与人之间的正常交流,但放在须瓷这里反倒是有些惊奇。
“他很像周伯。”须瓷低着头,声音很轻。
“……”
傅生把人揉着怀里挨着沙发坐下:“之前一直没问你,周伯是……”
“绝症……和糯糯一样。”须瓷有些恍惚,“我尽力了,那些药好贵,一场手术就要好多钱,可周伯还是走了……”
傅生心狠狠地颤了颤,他想起林律师之前说的,姜衫确实去找了须瓷,让他分手好像还给了钱,但不确定须瓷要没要。
如今想来,须瓷是拿了钱的。
按照时间线来说,这很可能就是姜衫逼着须瓷妥协的条件。
之前的新闻也有说,周伯是因为一连几天见着护工才跑出去找孙子的,护工自然也是一笔不低的消费。
“你尽力了,已经做得很好了。”傅生轻抚着须瓷的背,放轻声音安抚着他。
须瓷做得最好的一件事,就是等到了他回来。
如果这两年里须瓷没能坚持下来,傅生想不出自己知道一切后会是什么样子,他要怎么度过这冰冷的余生。
须瓷贴着傅生的肩,淡漠地望向对面墙上墙上的钟表,秒针指向了十二——
八点到了。
“我想洗澡。”须瓷搂着傅生的脖子,“今天衣服好厚重,我出汗了。”
“不出汗也要洗。”傅生失笑,抱着须瓷走进浴室,关上了磨砂的玻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