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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活着。

    他不想下地狱,傅生那么好……去了地狱就见不到他了吧……

    须瓷想问你爱我吗,可好半天才从混乱的记忆中提取出正确的一面,傅生已经说过了。

    他说过了爱你,说信任你。

    不要再问了,会不耐烦的。

    于是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哥,我好爱你啊……”

    “我知道。”傅生心疼得不行,把人紧紧地搂在怀里,从他找到须瓷,然后听见他说“我动不了”开始,小孩就一直处于一个恍惚的阶段。

    他喊了很多遍须瓷的名字,唤着他熟悉的亲昵称呼,须瓷却依然浑身颤抖着,双目无神。

    “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傅生握着须瓷的腰,把还没回过神的小孩翻了个身面朝着自己,紧紧地拥进怀里。

    “跟我说说怎么了,好不好?”

    须瓷疯狂地摇着头,攥着傅生的衣服哽咽着,痛苦的音调从嗓子里挤了出来,他颤抖着:“她说想死,说让我陪她,可我不想……我想见你……”

    眼前的画面变成了一个女孩被屈辱地按在床上,肌肤的遮挡物被一双大手撕碎扬在地上,他听见对方挣扎着,辱骂着,最后化为麻木的妥协。

    她甚至在最后朝着自己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傅生拉开两人的距离,怕闷着须瓷,他亲吻在须瓷的额头、眼尾,还有苍白的脸蛋和唇上:“我在这里。”

    “崽儿,我在这里。”他心疼地安抚着,“永远都不会走了。”

    “永远?”

    “永远。”

    须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在他精神恍惚的期间,傅生有在梅林的建议下喂他吃了颗药。

    当时须瓷的反应就格外激烈,疯狂地想要推开他,甚至动手打了他,抗拒着他靠近自己。

    傅生给须瓷掖好被角,沉默地望着手臂上被须瓷抓破的伤口。

    是以前经历过吧。

    在那里会被逼着吃药,不想吃也要强行去吃,因为药物和电击才是让他们“变正常”的关键。

    时间久了,那里的人会还给他们的父母一个麻木的、不懂得共情的“正常”小孩。

    他们并不是被矫正好了,只是从同性恋变成了无性恋,再也不知道爱这个字怎么写。

    地上乱七八糟,周围能砸的东西都被砸了,花瓶、茶杯、甚至是烟灰缸。

    发病的时候须瓷并不清醒,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一味地陷入了恐惧之中,把傅生当成了曾经迫害他们的恶魔。

    傅生腰腹处被须瓷用烟灰缸砸了一下,到现在还有些钝钝疼意。

    他弯下腰在须瓷额头处亲了亲,然后开始收拾房间里的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