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出声的巫旭尧忽然眼眸一抬。

    正在疯狂挣扎的方心怡，不小心与这双幽深的眼眸对上。

    这一眼，让方心怡仿佛看到一片尸山血海。

    这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头一次让她对自己手上的七条人命，产生了恐慌。

    她脸色煞白，嘴唇不断地哆嗦。

    巫旭尧声音如同一把冰刃，直直刺进方心怡的脑海：“抑郁症是病，不是你的财富密码。”

    “你害死的，不仅仅是七个人。”

    巫旭尧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就仿佛一个魔咒，深深地刻入方心怡的灵魂之中。

    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被她刻意遗忘的过往。

    她利用抑郁症患者这个身份成为网红之后，就时常会收到真正病人的私信。

    有些真正抑郁患者会跟她求助。

    她心情好的时候，会抱着看笑话的心态逗弄几句，常常会把对面的人刺激得心态崩溃。

    她不知道那些人最后怎么样了，她也从来不在意。

    还有一部分抑郁症患者，会发私信控诉她在社交账号里的一些言行，加剧了世人对抑郁症的误解，让他们的处境变得越来越艰难！

    方心怡对这些也丝毫不在意，偶尔还会拉出几个骂得过分的人，让粉丝去网暴他们。

    而那些被网暴的抑郁症患者，最后结局怎么样，她也从来不理会。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

    现在这些回忆一同涌上心头，让方心怡第一次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情绪。

    是已经没了的良心在痛？

    还是在为自己的即将遭受的惩罚而恐慌？

    不，不会…

    方心怡似乎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很快挣脱了这股情绪。

    这时，崇阿亲昵地将下巴搁在巫旭尧肩膀上。

    那张笑吟吟的脸闯入方心怡的视线：“方小姐，你放心，那些在背后指使你来咱们这闹事的人，很快就会进去陪你了。”

    “一家人，当然要整整齐齐。”

    方心怡听到这明明是带着笑意的声音，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

    一颗心却仿佛坠入了寒潭，脑袋一片空白。

    而崇阿没再理会她，抬眸看向手机镜头，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真是一些烦人的小苍蝇，干脆一起毁灭算了。”

    说完，直播间“啪”的一下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