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腰间挂着佩刀的侍卫首先映入眼帘,抱着手臂正靠在府门后,敢情是已经看了许久的热闹。
“敢问两位官人,今日是否是六皇女陛下与曲侍郎嫡子曲槐心公子的大婚之日?”他弯腰给她们行了个礼,客客气气地问道。
“是啊。”其中一名女子点了点头,却仍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一下的意思。
媒公尴尬地站在原地,得了肯定的回答却又无人接应,饶是见过再多世面心中的火气也再压不住:“你们六皇女府简直欺人太甚,我在万华街做了十五年的媒人,也没遇上一个像你们一般不守规矩的!”
“是谁不守规矩啊。”
两个侍卫还不曾开口,不远处的台阶上却走下一个打扮华丽的男子,头上戴着蝶贝玛瑙流苏冠,耳边的翡翠坠子通体碧绿,身上所着也是上好的云锦,出口却格外不饶人,语气刻薄得很。
“钱公子。”门口两人对他点头行了个礼,男子面上的神色却顿时闪过一丝不悦。
“不过是纳个妾室罢了,你还指望全府的人出去跪着恭迎他不成?”
“纳……纳妾?”
“是啊,一个出身烟花之地的贱人,难道还妄想要什么身份?”
男子绕过他们三人径直走到喜轿跟前“嗤”了一声:“还不赶紧出来,在里头丢人现眼,你就算坐到天黑也不会有人来迎你。”
两名守卫见着有些不妥,连忙追了出来:“钱公子,皇女府门前难免叫人看了笑话,不如进去说。”
曲槐心在青楼里待了三年,什么样的男子没见过,听着这骄横跋扈的语气不禁起了斗志,他将身上的褶皱抚平,一双纤手轻轻拨开帘子,不疾不徐盈盈走出,四周顿时萦绕一股淡雅的兰香。
他自己揭去盖头,原就是仙人之姿,现下眼中还噙着未干的泪,水雾氤氲着朱唇,果然看见面前几人都有些呆愣。
“曲公子,这使不得呀,赶紧跨了火盆进府吧,不能让人看见。”媒公替他抱不平,连忙牵着他往前走。
生莲的小步优雅从火盆上走过,头上和脖子间的朱翠甚至都未晃动一下,足以得见其修养。
谁知钱若玟见状面上一阵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今日呢,六皇女是根本没当回事,这火盆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目的就是给你去去霉气,省得将青楼里那些脏东西和病气带进来,害了咱们府里人。”
“哦,是吗?”曲槐心面不改色,缓缓走到火盆后头,“也就是说现在这霉气都留在这盆里了?”
“一个盆子也不知道装不装得下,早知道该多准备几个的。”对面的人还装出一副惋惜的模样。
“真是有心了。”曲槐心挑了挑眉,盯着火盆若有所思:“你我初见,我也得送你个大礼,看看你接不接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