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槐心一听到这里,适时发出两声抽泣,最后却又生生忍住,两手揪住被角不知所措地揉着。
“你放心,日.后她若不听你的话,你便进宫来说与我们听。”
“是。”这一句里八成都是气声,显得他整个人分外虚弱。
女帝思忖片刻,从手指上取出一枚龙纹扳指放在他枕边:“这块扳指他府里人都认得,以后你尽心管着他,不会有人再敢耐你何。”
曲槐心眼角的余光从那玉扳指上掠过,帝王绿底的翡翠上周身雕着一条盘踞的龙纹,与何浅陌的蛟龙纹玉佩一样栩栩如生。
好东西,他内心一喜,脸上却是一副不可置信地表情,挣扎着下床想要行礼,却被女帝直接拦住:“不必了,你就好好静养,养好身子好动身去玉凉城。”
“多谢陛下,都怪我身子不争气,耽误了大家的日程。”
“该怪也是怪老六,自小性子顽劣,谁的话也不听,简直无法无天。”女帝语罢瞪了何浅陌一眼,“你好好照顾他,朕与赵家主母还有事商量。”
何浅陌似乎对这种话习以为常,当作耳旁风刮过去般点了点头,准备敷衍了事。
曲槐心心知女帝这番话不过就是说给自己听的,不过有了这玉扳指自己倒也算是有了份保障,最起码六皇女应该不敢明着与她作对,自己也算是有了些话语权。
女帝一走,曲槐心就直接将枕边的东西收了起来,速度之快,简直叫人瞠目结舌。
何浅陌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口却又露出半截脑袋。
“槐心!”
柳含霜捧着食盒走进来:“你昨日就没吃东西,今日又昏睡到这个时辰,肯定饿了,冼州的东西前两天你也不太爱吃,我就自己做了几道口味清淡的菜,等你精神好些了吃。”
食盒盖子一打开,菜香即刻飘得满屋子都是,曲槐心的肚子应景地“咕”一声叫出来。
“那现在就吃吧。”柳含霜不禁憨笑。
他的膝盖还未好,暂时弯不下去,所以只能等东西都拾掇好后送到床边吃,可他刚想端起碗,却发现何浅陌站起了身子。
“你去哪儿?”曲槐心问道。
何浅陌有些奇怪他竟会关心自己的去向,随口一答:“你睡了我的屋子,我可一夜没睡好,出去找个地方补眠去。”
补眠?
睡觉?
哪儿能睡觉?以她的一贯作风,在京城一定是万华街湖上那座画舫,在这儿八成又是要去花楼。
可他实在不想再被逼着跪一次青砖,时间拖久些连小命都差点要交出去。
“妻主。”他闷哼了一句,尾音还带着丝撒娇的意味。
这一声可算叫到了何浅陌心头上,他以往还真没这么叫过她,不由放慢了脚步。
曲槐心接过粥碗,手却在轻颤,那陶瓷的调羹与碗壁轻碰,擦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没什么,就是手有些没力气,怕将粥水洒在你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