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好几日路才到,接风宴自然是不能含糊,只是用晚膳时一众皇子聚坐在一起,那位公子却不与他们扎堆,而是独自坐在角落里,时不时拿出帕子捂住嘴轻咳两声。
女帝与他说了几句后便也再顾不上,后宫的那几个更是不拿正眼瞧他,他好似也不在意,安安静静地用完饭,等人都走得差不多后才披着狐裘离开。
“那人的父君是谁啊?今日来了吗?”柳含霜跟着何浅陌和曲槐心一起出来,走到半路还是没忍住问道。
“他父君怎么会来。”五皇女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声音大得吓人一跳,“他不是母皇生的,是十年前友斐国送来大州的质子,来的时候才这么高。”她抬起手才自己腰间比划了下。
“质子?那么小就背井离乡,可怜见的。”柳含霜最见不得人受骨肉分离之苦,顿时惋惜道。
“弃子罢了,他身子不好,药罐子一个,估摸着留在友斐也是个累赘,就被人以求和之名送到了这里。”何晓呈不知不觉就走到他并排处,与他肩贴着肩。
柳含霜感受到女子贴上来,脸顿时一红,偷偷瞥了眼走在前头的曲槐心。
没走两步到了藏水殿,这里便是何浅陌的寝殿,以往都是她一人住着,但此次一下子带来两个人,怎么分房就让人犯了难。
此处主殿内就一间主室,右侧是一单耳室,只有主室一般大,但里头归置的东西样样俱全。
总而言之,两间屋子,三个人。
“我那处还空着一间,不如叫含霜住到我的青梧殿。”何晓呈一拍大腿,高声提议道。
“我六皇女的宠妾住到你五皇女的寝殿里,你是怕那些下人没了饭后谈资?”何浅陌“啪”一声合上折扇,“还是你希望这位小夫郎被人戳着背指指点点?”
何晓呈浓眉紧锁:“那不行,日.后我可是要将他明媒正娶进门的。”
曲槐心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柳含霜,见他闷头偷着乐,这才不得不感叹。
这两个人速度也真够快的,在他养伤这几日里竟然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
“那就委屈你未来正君住这间耳房,至于我们……”何浅陌余光落在曲槐心身上,“只好将就将就,继续同住一室。”
将就?
曲槐心有些气闷,怎么与他住就是将就了?
可这想法才更让他心中一紧。
他竟然第一反应不是拒绝,不是排斥,耳室反驳他这两个平平无奇的字眼。
完了,他这明明伤的是腿,现在连脑袋也开始不灵光了。
“妻主,我与含霜住耳室,在府中也时常如此,都习惯了。”曲槐心拉住何浅陌袖口,“且我这伤还没好利索,含霜还能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