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起那封从她屋内的书简里掉出来的信,忽然想通了。
浅陌亲启四个大字历历在目。
除了高高在上的那位女帝,还有谁会如此称呼她。
“没错,我母亲是宫中太医院院首,也归属于六殿下一派,女帝将我嫁与六殿下,表面上是恩赐,呵……”蒹葭冷笑一声,“实际我不过是个人质,用来牵制我母亲罢了。”
难怪蒹葭对何浅陌甚为了解,却又表现得那么厌恶,女帝为了巩固皇家的根基,就这么牺牲了他的幸福。
“我与母亲答应会一辈子保守秘密,若他们知道我说出去,定不会饶我。”
“你放心,我不会说。”
“我信。”蒹葭仿佛安慰他似的点点头,“若真有人想害我,那个人也绝不会是你。”
白色的身影又飘忽离去,曲槐心目送着他一直到长廊尽头,心中有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酸楚。
这个孩子太乖了,乖得叫人心疼。
……
宫内,长顺殿。
李总管跟随身侧多年,现下也不敢靠近站在窗口的女帝。
她的脸黑得可怕,死死盯着窗外已跪了一天的身影。
那人额角全是虚汗,身子也开始摇晃。
良久,女帝终是没忍住,重重拍在案上:“把她给我叫进来!从前也没见她跪得如此认真过!如今却为了一个男人!她……”
李总管连忙替她抚着后背:“陛下,您可别气了,气坏身子怎么了得。”接着扯着嗓子朝外面吩咐,“宣六殿下进殿——”
第48章 身体的异样
舒贵君一回宫, 便被找了个借口软禁在自己的寝宫内,如今只能她自己入宫与女帝交涉。
明日就要举行册封礼,她还是想先来宫里试上一试。
何浅陌抬起沉默异常的双腿, 因为跪得太久已经发麻,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咬般难受。
身上出了许多虚汗, 背后粘腻得叫人无端焦躁。
她缓缓走进殿内, 低敛着眉眼:“母皇。”
女帝气不打一处来, 自然是头也不想回。
“母皇, 还请您收回成命,正君人选从长计议。”何浅陌面无表情地开口。
“老六……你太让朕失望了。”坚毅的背影上龙纹清明,无形中给人一股莫大的压力。
“求母皇开恩, 孩儿心中的正君只有一人,无论如何也不想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