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梦了?
何浅陌帮他解开扣子,他深呼吸一口气,才稍觉平复。
可曲槐心一旦触到这丝冰凉后,就紧紧抓着她的手不肯放。
梦境仍在继续,好不容易暂时放松的蛇群又簇拥而至,巨大的恐惧将他笼罩,纤瘦的身子不停颤抖着。
何浅陌轻生叹了口气,将他拉近抱在怀里。
这个小东西今日也太胆大了,孤身一人去龙潭虎穴里闯了一遭。
天知道她听到消息的时候有多气。
好不容易派人盯着,还听说二皇姐对他动手动脚,回来后竟还想瞒着她,现在倒好,被吓得做了噩梦。
真叫人放心不下。
她的身上非常凉,曲槐心如同找到水源的枯藤一般攀附上来,口中不断呓语着。
“别过来……别过来……”
怀中的人情不自禁地轻颤,甚至能听见微弱的咬牙声,她收紧手臂,牢牢地将他箍在身前。
“别怕。”她凑到曲槐心耳边道,“我在。”
说来也奇怪,女子的嗓音很低,却好似能穿透梦的外壳,如一汩清泉萦绕在他心头。
蛇与可怕的人影冻成冰幕,随着“嘎吱”的碎裂声,瞬间崩塌瓦解。
天地间剩下的是暖阳与草地,还有芬芳的泥土香气。
曲槐心的眉心终于舒展开,嘴角微微上扬,甚至用脑袋拱进她的脖子里。
“别走……”
“不走。”
何浅陌环住他,牵着他的手。
也就睡着的时候知道主动。
她无奈地在男子头顶蹭了蹭,柔顺的发丝排着队从她下巴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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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曲槐心醒来时已午中将至。
只觉得睡得特别沉,也特别舒服。
脑袋里依稀能回忆起一些细碎的片段,可又真真假假辨别不清,但被子上的味道骗不了人。
他好像被何浅陌抱着睡了一夜。
血飞快爬上脸颊,烫得仿佛能冒出烟来。
他连忙伸手捂住,左右张望两下,生怕被别人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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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三日,曲槐心却再没见到何浅陌的人影,又过了一日才从王管事口中得知,何浅陌奉女帝之命去了京外的嵊川。
这一次走得格外急,甚至没与他道个别。
曲槐心不禁心中一沉,以往女帝都让何浅陌刻意收敛锋芒,此次怎么会在人前下此急诏?
看来京中形势已在暗处悄然转变,怕是又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这日晌午时,本还晴好的天倏忽变色,池子里的锦鲤也焦躁地到处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