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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凛只能赤足踏进了玻璃浴室。

    他雪白的双足皮肤与地面深色的地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为有洁癖的关系,他并不打算就这么坐在浴缸里洗澡,就打开了上方的花洒,让热水流淌在自己身上。

    潺潺热水倾洒而出,带着蒸腾的热汽。

    花洒里的水漫进了眼睛,云凛伸手拂过了长睫,揩去水渍。

    空旷的屋子里只有流水潺潺的声音,除此以外别无他响。

    云凛轻轻叹了口气,他抬腕抹了一把镜子,抹去了雾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人既熟悉又有点陌生。

    熟悉的是二十五年一如既往的眉眼,陌生的是眼角眉梢的风情似有加重。

    配合那细碎的泪痣,好像真的成熟妩媚了起来。

    沈颂的气息似乎就萦绕在鼻间。

    他从没有这么想过一个人,也没有这么如坠云端般飘忽。

    云凛回想起,那月夜星空下,从穹顶洒落的月光落在斑斑驳驳的后車座的模样。

    本已经退下去的心火又升腾了起来。

    床头的玫瑰花带着蛊惑人心的香气,那耷在花瓣上的紫粉色的纱幔遮蔽住了娇羞。

    玫瑰那娇羞的红,像是出浴美人脸颊上覆上的春意。

    水滴从玫瑰花的花瓣垂落下来,本是清澈的水珠,那花心竟也流淌出香浓的花蜜。

    还有水声掩盖不住的,急促而不匀的呼吸声。

    浴室里只有一株郁金香,本是天上的仙琼,染了尘世浊,那浓稠的花蜜顺着下水口被冲刷了去,就好像是个隐匿的秘密,被销声匿迹地掩盖。

    思念着某个人的同时,冷如天上仙琼的云凛,竟然也做出了二十几年间并没有过的尝试。

    果然,像那个人在車上说的,出来的有点快。

    -

    沈颂开车在酒店方圆五公里之内瞎转,车载导航导指引的每一处24小时营业的药店竟然都关门了。

    他有点担心云凛,终于手指按了按方向盘上的拨号按钮,调出了一个不常联系的名字。

    ——宋玉守。

    电话拨通了好久,那边才接。

    凌晨五点天都快亮了,那个人带着沉闷的起床脾气,对着电话大喊:“沈颂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这么早,出国了啊你?”

    沈颂冷着脸,语气没有什么波动:“没有,我在你这边的城市,和我说说这里哪家药店24小时开门。”

    宋玉守气得差点厥过去,“你他妈的找药店你给我打电话,我家是生产药的没错,但是我总不能带你去厂里的集装箱里面偷吧!”

    沈颂:“那挂了。”

    “哎哎哎!等会儿,”宋玉守好像是起床了,他踩着拖鞋噼里啪啦地下了楼,“你大半晚上打这个电话是着急的吧,行了,我起来了,你来我家吧,我家有个药品展示厅,里面什么药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