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这么先吃着吧。
他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饥饱的感觉在心神不定下变淡了。降谷零把食物塞进胃里,洗了盘子,再准备去洗个澡睡两三个小时。
睡得着吗?
这点不在他的考虑中。
但还没进屋拿衣服,等回过神来,降谷零就发现自己打开了江口的房门。
本来不应该在她不在的时候进去的。
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以至于眼睛都适应了黑暗,足以看得清房间里的布置。
哈罗晃着尾巴汪了一声,歪头看他,不解他的行为。
僵硬半晌,降谷零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床铺、枕头、床头柜、衣柜……不久前他们还商量着要把被炉搬出来…早上他还在这里枕着她的大腿休息……
“江口。”
他在黑暗里呼唤名字,声音如此艰涩。
降谷零不相信江口死了。
这不是固执,而是信任。
她曾经答应过会注意安全,也承诺过自己会没事的。即便她的死亡经手过琴酒的确认…她也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脱离险境。
可是他后来赶去那里见过那些血。
那么多血…她明明在出门前还穿上了防弹衣。
降谷零坐到了床上,伸手碰着凌乱的被褥,他闭上眼,仿佛还能感觉到体温。
哈罗跳上了床,毛发蹭着手腕,静静地趴在了他的手边。
“她会没事的,对吧?”
他轻声问着,顺着哈罗白色的毛。狗狗呜咽一声。
尽管如此……尽管如此……
他还是不可能就此安心。
冰冷的黑暗包裹着他。就如同苏格兰离去的那个夜晚。
那时有江口出声与他夜谈,现在呢?
还有谁留在这片黑暗里?
手机骤然嗡鸣。降谷零以为是风见有事,屈指揉了揉眉间,拿出来看。
随即他猛地站了起来。
“汪呜?”
“乖,我出去一趟。”
哈罗汪汪两声,站在床上,黑色亮亮的眼睛追着降谷零的身影,看他急匆匆翻出能见人的外套,沉着脸重新裹上那条围巾。
临出门前他又给狗的食盆里加了食物,还有水。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过很长一段时间才回来。不得已的时候可能要拜托风见过来遛狗。
尽管很不想让外人踏入家中,可是这也是没办法。
过段时间还是暂时寄养给宠物店……
降谷零想着,准备好东西,出门重新开上了座驾。
紫灰色的双眼在夜里亮得惊人,像是发狠的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