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早不睡觉,在花园里折腾什么?”他问。

    最鹤生听到他的声音,抬头望了一眼,踢了踢脚边的园艺剪,继续埋头给院子里的花草们浇水。

    及川彻哑然,视线在清濑家的院子里晃荡两圈,目之所及除了翠绿姹紫与嫣红,还有晶莹的露水——一看就是用最鹤生手里那根水管浇上去的。

    “这都放暑假了你怎么还四点半起?”及川彻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不能理解的变。态。

    “因为调作息很累啊。”

    “那你第一天回来的时候,我六点多喊你你不是还在睡?”

    “因为只有那一天我想放纵睡一下懒觉。”最鹤生拎着水管走到院子另一边,关上水龙头,“还有其他想问的吗?不问我进屋换衣服了。”她扯了扯自己的裙子,刚才接水管的时候没注意拧紧,幸好水压不大,只溅湿了裙边的一小块。

    “没了,你可以退下了。”及川彻忽然感觉自己是个恶人,但最鹤生的态度又说明她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于是他一边摆手说着,一边跳下花盆,推开自家院门直奔马路对面的岩泉家。

    五分钟后他们三个再次聚首。

    赶巧,眼下挂着两个巨大黑眼圈的真城最高打着哈欠和他们碰了个正着。

    “你去干嘛?”

    “你们去干嘛?”

    及川彻和真城最高异口同声。

    “去工作室,画画。”真城最高扶着脖子歪了下脑袋,最鹤生能听到他颈椎骨发出的咔咔声。

    “我和小岩去学校,最鹤生晨跑,跑到青城再掉头回来。”及川彻眯着眼睛打量起真城最高,“你这是熬了多少夜啊大画家?”

    “也就三天吧。”真城最高说出一个吓人的数字,然而更吓人的是他对此不甚在意的态度,“秋人……啊,就是我搭档,他出脚本的速度太快了,我感觉自己的画技有点跟不上他的创意。”

    “然后你就熬夜练习了?”岩泉一不予赞同地皱着眉,老气横秋地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我知道,就这一阵这样而已。”真城最高耸耸肩,“小岩你怎么跟我妈说的话一模一样。”

    “?我这是关心你!”

    “是是,谢谢谢谢。”真城最高说,“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的。”

    “哼……希望如此。”及川彻瘪了瘪嘴,语气听上去有些刻薄。最鹤生曲起手肘给他腰上来了一下。

    “咕——!好痛!你干嘛!”他捂着腰眼处委屈地大喊。

    “要关心就好好关心啊,你傲什么娇?”

    “我哪有!反正将来肾不好肝出毛病都是他自己的问题。”及川彻嘟嘟囔囔,双手搭上最鹤生的肩膀,把她身子往大路的方向上转,“走了,跑步。你再不跑起来我们就要迟到了。”

    “最高不和我们同路吗?”最鹤生被他推着往前走。

    “他工作室不在这个方向。”及川彻说。

    “哦?你这不是挺清楚明白的?”

    “天气真好啊,一起去散步吧。”

    “转移话题的水平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