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竹青庄内还有一座很不起眼的,仓库一样的小房子,里面住着一个老头儿,通常只在收房租的时候才能见到。

    既是房东也是宿舍管理员,不过话虽如此,但实际上他因为年纪太大,也没怎么特意照拂过这群闹哄哄的年轻人。

    灰二拍了拍岩仓雪彦的肩,将炸好的鸡块连盘子一起塞给他:“别想那么多了,拿去跟最鹤生一起吃。”

    创收计划落空的岩仓雪彦哀怨地“噢”了一声,走了。

    灰二挠了挠头发,和室友一起生活了近一年,他多少了解到了一点关于岩仓雪彦的家庭情况。

    简单来说就是父亲走得早,母亲改嫁,多了个年龄差十五岁的妹妹和全然陌生的继父,哪怕继父对他很好,却依然无法融入这个和睦的新家庭。

    每次阿雪和家里人通话总说自己还有钱,然而现实却完全与他说的那些“我还有钱”“过得还行”截然相反。

    阿雪过得挺累的。不想用母亲拿给他的钱,他就自己跑出去做家教的兼职,与此同时还得保证自己的学习成绩不下滑,否则很容易会在分院考试里被挤出去,尤其他的目标还是法学这种竞争激烈的学部。

    而且宽政大虽然作为大学不错,但在家长眼中依然比不上东大那种顶级学府,时薪和东大学生也有很大差距,如果学生家离宽政大太远,做几趟车再加上在外吃饭的费用,大概就能把一天挣的给磨掉大半。

    问问最鹤生要不要家教吧?灰二将铸铁锅清洗完放在了旁边,用特地写上“不准用清洁剂洗锅”的板子盖在上面。

    上个月尼古前辈做值日时做把灰二养了半年的铁锅用清洁剂里外里刷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而且用的还是钢丝球,搞得灰二心痛了好几天。

    不过这事一年前灰二也干过。他当时刚做完固定物取出的手术,在家里闲得长蘑菇,天天给老妈帮倒忙,也没什么资格说别人。

    现在他已经能每天早上陪最鹤生跑跑一千米了,除了偶尔的阴雨天膝盖处还是会作痛之外,他感觉自己似乎和普通人已经没什么区别。

    时序来到二月下旬,帝光校门口那棵专供家长陪孩子拍照的樱花树依然围着冬天用来保温的稻草席,树枝上吐出了一点泛白的花芽,非常的不起眼。

    路过它的时候,最鹤生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这棵树还想动过借它当个垫脚翻墙进帝光里看看的心思。

    她伸手拍了拍它黑漆漆的树干,仰头望着光秃秃的枝丫:“回来拿毕业证那天再来找你拍照吧。”

    音驹高中是很典型的公立学校,升学率普普通通,偏差值要求也平平无奇。

    最鹤生飞快地扫了一遍卷子。

    题目不难,甚至比帝光最后两次堪称地狱级别的月考要简单不少。连带着作答过程也变得相当顺畅。

    事实上直到统一考试之前的一个星期最鹤生都还在纠结要去哪个学校。

    枭谷这所学校她只认识木兔光太郎,而且还不同年级,首先被她排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