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谁有胆子去招惹他了?

    然而宫侑自己不说的话,那这个问题就没有答案。

    何况最鹤生也不想去撞他的枪口,没事找事地去问。

    回音驹路上她的伞被吹翻了。伞骨全部崩开,愣是成了一朵向外开的喇叭花。

    没有练习赛的时候,音驹的体育馆就会被一分为二。

    一半给篮球部,一半给排球部。

    外头风雨交加,这会儿的雨小了点,但还是噼里啪啦地往下砸。

    最鹤生提着她的伞,站在体育馆门口。

    “披身蓑衣再戴顶斗笠,你说自己是来索命的浪客我都信。”

    孤爪研磨把干净的毛巾递给最鹤生,她站在体育馆只铺平了水泥的土间,雨水顺着她黑长的头发和纤瘦的下巴往下淌。

    黑尾铁朗震惊:“这么大的风你人怎么没被刮到东京塔的尖尖上挂起来?”

    “快快快点擦一下。”夜久卫辅拿来毛巾,恨不得给她湿漉漉的脑袋上来一下,“清濑你是笨蛋吧?这么大的雨还跑过来!”

    “我们有不靠谱到让你这么不安的地步吗?”平日里最老实本分的海信行良心作痛。

    “我就顺路来看一眼你们,我家是往这个方向的啊,不然你们还以为我是专程跑回——啊嚏!!”

    最鹤生偏过头,打了喷嚏,然后就是一阵耳鸣加鼻塞。

    这一声当然没有跟打响战役的第一枪那么响亮,但听到她这声动静之后属于排球部的整个半场都开始兵荒马乱。

    “别,毛巾你们自己留着用,我等下还要走的。”最鹤生本来想往后大跳几步,可她冷得全身僵硬,只能举起手甩了他们一身水。

    “大姐,亲姐,你先把头擦干行不?”黑尾铁朗看着她发紫的嘴唇。

    日式家长们,大多喜欢锻炼孩子耐寒抗冻,甚至让他们在冬天下雪时候将自家穿过膝短裤的孩子扔进雪地里。

    但最鹤生不一样。

    根据灰二的统计,五岁之前她去医院的次数是去游乐园的三倍。

    谁冬天敢说一句她穿得多,清濑理惠都要把辞典扔在桌上跳起来和对方理论半小时。

    不过后来想起这场连名字都不记得叫什么的台风时,最鹤生倒是想不起当时自己有多冷了。很多体感人是记不住的,唯一让她记忆犹新的是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脖子和脸上时的那种烦躁。

    她第一次对自己长长的头发产生了厌恶。

    吹干头发时也还是很烦,吹到一半,最鹤生忽然放下了吹风机,从抽屉里翻出剪刀,把自己快要过腰线的头发剪了。

    剪得不太好。

    发尾有些毛糙。

    不过这番形象改变来得很突然,足够震惊不少人一整天了。

    “清濑……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下午训练结束后,木兔光太郎又在打饭的窗口见到了最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