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能确定在这半年里,她会不会喜欢上别的男生,会不会让他准备留到大赛最后的告白直接腰斩……

    所以到底是哪来的勇气,能让他用那么笃定的语气说出“我喜欢你”这种话来?

    最鹤生在尖长的哨声中回过神。

    一张网将18x9米的战场分割成胜与败,晴与雨,大叫大笑与大哭大闹。

    杂糅成一团的种种情绪从里头渗出,叫人一瞬间清醒,而后又倏地反应过来——所谓的体育馆,还有汗水与泪水的陈列馆这一职能。

    “要看颁奖吗?”

    岩泉一的声音在周遭的杂音中很是清晰。

    最鹤生将相机收回包里,坐直身子往赛场里望了一眼。

    不同于往常的是这次她在赛场边缘而非中央找到了宫侑的身影。

    他佝着背,看不清脸,随即被选手专用走道里的阴影吞没。

    而如果那里站着的人是及川彻,最鹤生就敢笃定他一定在哭。

    可那里站的是宫侑。

    她还没见过宫侑输掉比赛后的样子。

    “还是回去吧。”

    最鹤生说。

    确定宫侑没有机会对着镜头发表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告白宣言,也没能让最鹤生显得太高兴。

    她不太想看到宫侑哭起来的样子,也不会想为了自己之前,因为他发球失误而感到了一瞬间的庆幸而产生愧疚。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走在她身后的及川彻忽然问。

    最鹤生的肩膀瑟缩了一下:“什么?”

    及川彻叹了口气:“算了……你们先走,我等下跟上来。”

    “去哪?”岩泉一叫住他。

    “洗手间。”

    啧,撒谎不打草稿的家伙。

    岩泉一皱了下眉,最后还是低头看向最鹤生:“我们去外面等他吧。”

    ……

    稻荷崎的休息室门口门可罗雀,和及川彻刚才路过的另一条被闪光灯挤满的走道情形截然相反。

    门后的房间里除了整理随身物品之外没有传来其他声音。

    及川彻踟蹰了一阵,想要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去找那位宫侑问问情况。虽然他觉得自己已经七七八八地,快把这个本就不复杂的故事给补全了,但还是不太放心。

    即使作为朋友,及川彻也能佐证长距离的相隔为社交带来的麻烦的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