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所幸现在没人能看到她这么丑的样子。

    到了最后她干脆用衣袖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在里面。

    也没人能看到她沾满了油烟味还有眼泪鼻涕的衣袖!

    最鹤生一边想,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沿着笔直的走廊往前走。

    楼梯口往右手边的第四个房门就是她的公寓,最鹤生每天用脚步丈量两次,距离是多少她心里有数。

    可今天不行。

    今天是例外。

    她第一次在快到自己房门前放慢了脚步犹豫了起来。

    犹豫地思考那是不是她的房门。

    因为她的房门口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坐着一个人。

    一个正在玩手机的人。

    手机屏幕的光亮不能映亮他的整张脸,看身形似乎是个男生,但绝对不是桐山零那种纤瘦的一阵风就会吹走的体格。

    是新邻居吗?

    最鹤生踌躇起来。

    她又不哭了。

    未知的不安将她脑中的警钟敲响。

    不然下楼吧?

    去竹青庄找哥哥一起来。

    她想到就去做,立刻就要改变脚尖的朝向,但那个玩手机的人显然是听到了响动,忽然抬起头来。

    “喂。”

    那人叫了一声。

    最鹤生沉默着,没敢应声。

    “最鹤生?”

    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啧……是我啦是我啦。”

    那人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惶恐不安,默默调高手机屏幕的亮度并靠近自己的脸颊。

    最鹤生深深地吸了口气。

    “……侑……”

    她叫出那个人的名字。

    “嗯。看来还是记得我的嘛。”宫侑有点得意地笑起来。

    今年的全国大赛还没开始,而自春高结束后他们又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过了。

    这有什么好不记得的……

    最鹤生在心里嘟囔,嘴上问的是:“你怎么在这里?”

    “我掐指一算发现你好像在哭就连忙坐新干线过来了。”他从肩上搭着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根美味棒,“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神户到东京要差不多三小时。

    而三小时前也差不多是下午的饭点。

    “掐指一算是什么啊……”最鹤生感觉这个理由非常鬼扯。

    然而宫侑只耸了耸肩:“是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