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我之所以坚持留在这个虚无的世界,是为了等一个‘可能’和一个人。”
等待,一个如此美好温柔,又如此冷酷无情的词。只有等待过的人,才会知道逐渐燃烧又逐渐冷却的心情有多么令人恐惧绝望。
而对太宰来说,更是这样。
他难以接受自己竟然在等待着某个人的事实。可否定等待这件事,却又像否定他的存在本身。
所以他只能承认——他在等待。
“我等待的那个可能,会将我带出虚假;而我等待的人,则会告诉我真实的意义……”
日暮结月曾说过,她无法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为了平行世界的自己的经历而在自身世界中不知疲惫地追寻同样的人。
但太宰治却非常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真实世界的他明白,作为真实倒影的他同样明白。
“这就是我坚持的理由,也是我存在的意义。”
他踏上了毫无意义的“命运之路”,是为了等待一个可能。那个可能会将一个月亮一样的人带到他面前。
是为了这个可能和这个人,他才会站在这里。
“或许这个世界是假的,或许我也是假的……但唯有这份心情,是没有半点虚假的。”
“所以……镜小姐……”
“你……明白了吗?”
太宰治虚弱笑着,就像将刀刺入胸膛,将血淋淋的心脏剖出来,放在他畏惧的天光下,等待着审判时刻的到来。
“你又是……如何看待‘我’?”
空气一片沉寂。
只有太宰治一人的心跳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虚弱回响。
片刻后,日暮结月终于在太宰治期待又惧怕的目光中开口。
她的神『色』复杂,似乎是困『惑』,又像是终于释然:
“其实我……在这之前,从没想到太宰先生是这样重视友情的人。”
太宰治:“……”
等等?
太宰治脑袋上缓缓飘出一个问号。
日暮结月叹息道:“我没想到织田作之助先生对太宰先生你竟然有如此重要的意义……看来我之前的一些想法全是对太宰先生的误解,这一点我一定要向太宰先生你道歉。”
太宰治:“…………”
日暮结月:“事实上,之前我也有过一个友人,可是后来我与她渐行渐远。那时候的我并不明白她对我的指责,可现在看来,她大概真的没说错,我可能的确没有将她当作朋友,至少绝不是重要的友人。因为,如果将我放在太宰先生你的位置的话,我是绝无可能为织田先生坚持到这个地步的。我真的很抱歉,无论是对我的友人还是对太宰先生你……我真的对这一切感到非常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