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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坂冬余光看到失去双腿靠坐在墙根的青年人, 他的血要流尽了, 浸湿身下花纹繁复的地毯。

    他看向远坂冬所在的那扇门, 绝望地哭泣起来, 门就在身边,他眼里却没有逃出去的意志和希望, 面前这个如同恶魔一般的神父只会如同戏耍羔羊一般折磨他们。

    他想死。

    远坂冬才发现, 这个房间里虽然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但全是活人。

    绝望至极的活人。

    他从未见过这么多双黑洞洞的眼睛,毫无生机,只有对死亡的渴望, 像一具具活生生堆叠在一起的尸体。

    言峰绮礼第一次切切实实从少年那双剔透的眸子里看到名为悲伤的情绪。

    层叠的雾气在那双眸子之间聚集起来,但凡滚落一颗,都能让人笑出声。

    多么滑稽的场景, “你在后悔?为什么后悔?”

    言峰绮礼听过许多忏悔,那些自认为有罪的人都是些被伦理束缚的庸人,抛却这些沉重的枷锁,这些忏悔者的灵魂都在兴奋地战栗。

    “——够了。”

    “我是在后悔。”远坂冬打断吉尔伽美什的厉喝,他眼中蕴蓄的雾气此时消失不见,神情带上一丝狠戾,“但这不应该说给你听,作为阶下囚,你如今应当有阶下囚的自觉。”

    天之锁迅速收紧,锁头部分微微扬起,对准了言峰绮礼的动脉,“说说看,你是怎么制造咒灵的。”

    神父噗嗤一声笑了,他越笑越大声,对能打碎“瓷像”的面容洋洋得意,远坂冬也是这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员,能赢得圣杯战争的天才不过如此。

    “闭嘴。”吉尔伽美什发狠,一脚踹上言峰绮礼的胸|部,肋骨传来轻微的断裂声,神父咳嗽一声,脸上却还带着笑意。

    “如你们所见,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把戏。”他对着靠在门边的那个青年扬起下巴,“将聚集魔力和灵脉的魔法阵稍稍改动,使其能聚集起人们的恐惧。”

    “具体是怎么做的?怎么辨别?”天之锁刺入一分,猩红的血液从言峰绮礼的脖颈上留下,没入衣领,洇湿一块。

    这个问题问出之后,言峰绮礼就沉默下来,半晌不愿意再说一个字。

    “我要吃麻婆豆腐。”

    远坂冬:?

    “我要吃麻婆豆腐。”言峰绮礼固执地重复道,他脸上的表情在说,如果我吃不到麻婆豆腐,别想再让我说一个字。

    远坂冬被他气笑了,“你知道你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

    言峰绮礼好心情地向后一靠,瘫坐在泥泞的血腥里,悠然答道:“我当然知道,但这个世界上知道这个秘密原理的仅有我一人,如果得不到我想要的,那么你现在就杀了我,同样也得不到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