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房间里窗帘拉得紧紧的,透不进一丝阳光,室内没有开灯,清和只能凭借自己的夜视能力观察魇梦的神情。
他属于千草礼的面孔依旧完美,没有一丝伤痕。
魇梦:“……”
清和挥手,神情依然冷酷倔强,仿似眼前不是心上人,而是旧日的仆从,她藉由一副高傲做派维持自己摇摇欲坠的自尊:“你走吧。”
裙摆扫过地面,魇梦不退反进,走到清和面前,喉咙里有未咽下的血气。
“清和小姐,你是在关心我吗?关心我身上有没有伤?”
清和的手放在背后攒成拳,得亏自己破除了梦境,魇梦一路上清理痕迹就累得够呛,没有余力为自己构筑新的梦境,否则他要是以“千草礼”为关窍设定梦境,就会发现自己对他只是虚情假意。
“我看你是逃脱不了下人的命运。像个狗一样被他一脚踢开。”
魇梦反而不敢离清和太近,远远抓住她一只手,贴在自己脸颊:“我是大人的牧羊犬。”
想到先前窥视到关于羔羊的画面,清和想把手抽回来。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温度的丧失令魇梦笑容冷淡。
“我受了伤,清和小姐不关心我一下吗,从前那些小鸟掉了几根羽毛,你都心疼得不得了。”
“我看你毫发无损,好得很,还能汪汪叫几声。”
“……原来是为了这个。不可以呢。清和小姐很厉害,所以我不能大意,不能解开幻术。”
清和不说话,他也是。两人相持片刻,清和别开目光,蜷起来,把头埋到膝盖里,好像只有纯然的黑暗,才能让她安心讲出心底话,讲出不甘,而少女的不甘却是——
“……到最后,我看到的也是虚假吗。”
好像也很可怜,到最后都不知道杀死自己,让自己动心的人的真面目。魇梦为自己的想象心动神摇,难以自控。
看到脸时会露出什么表情呢?懊悔亦或如释重负?
如果可以,他想要自己的脸凝固在少女的瞳孔之中,而非千草礼的那一张。
她会喜欢自己的脸吗?
等待不到最后一刻无法揭晓答案,未知的惊喜诱人深入、不可自拔,对他对清和都是如此。
“最后会给你看到脸。”
“我不要看。”
话是这么说,清和却在双臂与膝盖构筑起的安全空间扬起嘴唇。
好,那时她将摘下屠夫的围裙,他将无从藏匿,由猎手转变为猎物。
形、真、理三字,形之一字确认将到手。
至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