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郡王的那些事,属下也是听过的,不得不说,他是个真爷们儿。”纾俞比了大拇指,说,“咱们的目的是让陛下借机打压郡王府,让与江郡王相交或处境相差不多的臣子寒心,让君臣离心,计之长远,而如今被墨余这一席话敲打了一番,害怕江郡王真的将兵权交出去,所以主子您才突然改变主意?”
“不,就算江郡王真的交了兵权,皇帝也不过是暂时得意罢了。江郡王在军中威望极高,说实话,他手中的兵符本就姓江,就算被旁人夺了去,也不能发挥全部的作用,说不定还成反骨。”萧慎玉笑了笑,“如果皇帝不要兵符,会让他们君臣间有了嫌隙;如果皇帝要了兵符,那就更好,因为你不也听见了吗?江郡王是个懂规矩的人,把他逼狠了,逼急了,他才敢不懂规矩,到时候皇帝才知道他这是自毁长城。”
纾俞恍然大悟,疑道:“那不是更不能救小郡王了吗!这事儿对主子来说,不管如何都是得利,您怎么还自己毁了?”
“因为我暂时还不能确定这江小郡王做这一番挣扎,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萧慎玉说,“我要救他出来,如果他真是傻人有傻福,活该免去这一难,那我就大发慈悲,放他一次,真如今日承诺:往事随风,不再计较。”
纾俞点头,耍宝地问:“那若这江小郡王当真是有意指使,结结实实、准准确确地捏住了主子您的窍门,犹如神助地把握住了您不想让陛下得意的心思并胆大妄为、明目张胆地利用威胁了您,您又打算如何?”
萧慎玉失笑:“那我就要他长久地陪我玩下去,玩到他哭、他死为止。”
第4章 挨打 腐骨重塑,魂灭再生
沾满土尘的黑色战靴匆忙跨过郡王府主厅的红木门槛,刚刚沾地就被年轻男子出声拦下——
“父亲留步!”
江裕脚下一顿,看向来人,“慕南?”
“父亲。”江慕南快速走到他面前,说,“父亲可是要入宫?慕南斗胆,这宫入不得。”
“我知道入不得。入了,我江裕就离死不远了,但是慕南,你大哥被困在里面,我要救他,就必须入宫去。”江裕拍他的肩膀,说,“你且放心,事情由我和你大哥而起,绝不会牵连到你。”
“父亲,您说这话是在刺儿子的心!”江慕南往后一退,撩袍下跪,说,“我知道大哥有多重要,也知道父亲不怕为大哥赴死,但您有没有想过——这些年来,父亲手里的兵符惹得陛下忌惮,但也确实成了江家的庇护,让陛下不能轻易动江家。兵符一交,江家就成了待宰的羊,若陛下有斩草除根之心,届时江家所有人都逃不过一死。父亲,这是场必输的重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