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惊愕地指了指自己,连忙站出来,给他行礼:“小的给大少爷请安,祝大少爷万事顺遂,平安吉祥,吃得都是金果,吹得都是仙气。”
“哟,还是个能说的。”江砚祈笑了一声,说:“方才你踹那一脚,说明你是个机灵的,墨多挨打的时候,众人都在颤,就你一个还站得住脚,年纪不大,胆子不小,叫什么名?”
小厮眼睛一转,道:“大少爷是小的的再生父母,请大少爷赐名!”
“抖机灵。”江砚祈说,“新名字新兆头,让我想想。”
他为国戎马,却为莫须有的罪名被君主舍弃,信义被污蔑,忠诚被践踏,有幸苍天留情,给他一次再活的机会。江砚祈吁了口气,说:“就叫桑榆好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算是个好兆头。”
桑榆跪下磕头,喜道:“小的多谢大少爷赐名。”
江砚祈道:“嗯,以后你就是易安院的小总管了,起来吧!”
“啊?哎!小的叩谢大少爷!小的一定好好办事,不辜负大少爷,以后您让我往东,小的不敢往西,您让我上天,小的不敢入地,全凭您差遣。”桑榆没想到他能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完成月入五两的人生终极梦想,当即激动地给江砚祈磕了三个响头才起来。
“油嘴滑舌。”江砚祈起身,“成了,墨余,你把事情吩咐给他,我们出府。”
***
容王府小院中,纾俞卷起袖子,一双精壮的手臂露在外面,正照着一本不知从哪儿来、据传为“天下第一剑谱”的破书练招。
萧慎玉欣赏着他宛如土狗蹬腿的姿势,说:“我敢保证,这个练了会走火入魔。”
纾俞利落翻身,拍拍手道:“那不一定,奇书的奇字在两点:一是神奇,二是奇怪,这招式虽说奇怪了些,但说不定结果却是神奇的。”
萧慎玉面无表情地道:“再神奇也不能让你飞到天上去摘月亮,钻进地底下去给你祖宗拜早年,有那功夫还不如好好钻研厨艺,你那厨艺跟青葙差了从元都到柳州的距离。”
“主子,您这话是杀人诛心啊!”纾俞气馁地道,“我那手艺真就只能那样了,再琢磨也琢磨不出花来,您要是吃不下,要不我找个嘴巴严的厨师来?”
萧慎玉还是面无表情,“但凡不是身边人,那就只有死人的嘴巴才称得上一个‘严’字。”
“咳咳!我——”纾俞还想再挣扎,耳朵却是一动,他听见了动静,朝萧慎玉递了个眼神。
萧慎玉转身回了里屋,又柔弱地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