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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煊云军是大周的锐士,不能因为这些腌臜事受损。今夜你们救驾有功,该赏,今夜前来救驾者皆进一级,论功行赏。”建宁帝顿了顿,“除了要赏你们,还要赏让你们前来护驾者。”

    郁临渊闻言心里一紧,正欲说话便听建宁帝笑了一声,说:“易安长大了,也快要及冠了,该做些正事了,朕便破格提拔他为从三品怀宁将军,叫他少玩闹,挨着他爹走吧。”

    “臣代煊云军和小郡王叩谢圣恩。”郁临渊总算松了口气。

    他早就忧心今夜该怎么解释“煊云军远在城外,是怎么得知陛下有难并且及时入宫护驾”这个问题,更担忧陛下逼问,所以方才在容王爷出现并杀死淑贵妃时,他脑子一灵,就想着真到了小郡王藏不住的时候,就把这口金锅盖在容王爷头上,没想到陛下根本无需逼问,人家看得门清,不仅没有多说,还赏了小郡王。

    建宁帝点头道:“你们今夜也累了,先回去吧!”

    “是,臣告退。”郁临渊先后朝建宁帝和萧慎玉行礼,转身离去。

    “松瑞。”建宁帝将帕子递给一旁的松瑞,“你也下去,好好照顾你义父。”

    “是,奴婢告退。”松瑞躬身退下,命人关上了殿门。

    “今夜雨势瓢泼,你一路走来,虽沾了雨水,却是被你踩在了脚下。”建宁帝坐着,微微抬头,直视萧慎玉的双眼,“淑贵……姚若能知道应宁的存在,是你的功劳吧?她说那应宁故意与你做朋友,意图算计,你也一早便知道,不过是将计就计,请君入瓮。”

    萧慎玉承认道:“是,陛下英明。”

    “从你在姚诠的生辰宴上被萧瑛踢伤了身子,到皇后寿诞被萧瑛推入水,再到灵鸳楼,你步步筹谋,就是要利用你自己,利用朕解决了萧瑛。”建宁帝咳了一声,声音稍低,“今日这局,除了萧憬挑唆,是否也有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倒没有。”萧慎玉说,“若非小郡王劝说提点,臣也想做那第二只黄雀,尝尝弑君的滋味。”

    这言论可谓胆大包天,建宁帝却是不怒反笑,他笑得咳嗽,咳得涨红了脸,湿了双眼,他说:“你也长大了,教朕也看错了人。不过这很好,你半分元气未伤,却得了十分的好处,这很好。朕这些年来没有白白苛责冷落你。”

    萧慎玉看着他,语气平静得近乎诡异,他问:“陛下不杀臣?”

    “朕逼死你母亲和弟弟,是因为那是先帝的考验和命令,朕要向先帝证明自己是狠绝之辈,坐得上太子之位;朕带兵灭了西乐,是因为朕要立功,要坐稳太子之位;朕弑君弑父,是因为朕已稳坐太子之位而先帝势微,朕不欲再忍耐恨意,朕要亲手扼杀曾经践踏朕、羞辱朕、威胁朕最大的人。朕做这些,都是为了握住权利,为了顺应局势。”建宁帝定定地看着他,听着被窗门隔绝在外的雨声,说,“就像现在,朕不杀你,因为你让朕满意。”

    “可你们让我很不满意。”萧慎玉近乎天真地道,“我想玩,玩到你们死,玩到没乐子。”

    “这是萧氏几百年的基业!”建宁帝猛地拍桌起身,哑声道,“你玩别的,别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