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祈按下被夜风吹起的帽檐,道:“刑部门口,不好动手,待他门出城,跟上!”
既有人放火引开其余人的注意,又有人负责断后,这足以说明萧憬早有准备,他果然不是老实等死之辈,今夜必须要拿下他,否则若任由他逃窜,恐后患无穷。墨余跟随江砚祈,一路追出了城,他们始终与萧憬和应宁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不至于跟丢,但也不至于被轻易发觉。
天幕阴沉沉地压了下来,林间的树叶被热风卷起,月光透下,半明半暗间,发现它们鬼魅般地伸开了四肢,铺天盖地地笼罩在地面。墨余伸手抹了把脸上的热汗,在心里把萧憬和应宁骂了个狗血淋头。
就在此时,萧憬倏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黑黢黢的身后。他的眼神在林间窜寻,片刻后才道:“哪位朋友暗中相送,不如出来,受我一拜可好?”
应宁闻言更加惊疑不定,右手握紧了腰间佩剑。虽然筹谋完备,追兵没有追上,但他这一路都莫名忐忑不安,本以为是黑衣逃命产生的错觉,此时才知道身后利剑欲要出鞘。
“煜王爷好敏锐。”江砚祈从暗处走了出来,将声音压得低沉,“可惜了,我要送你上的是黄泉路,受不起你这一拜。”
“我如今已经不是煜王爷了,朋友若愿意,唤我一句阿憬也可。”萧憬打量着来人,眼神从对方的帽檐往下滑去,落到了对方的腰间,他笑了笑,好似玩味般地道出一个名字——
“小郡王,江易安。”
江砚祈闻言在心里哟了一声,随即爽快地伸手揭下了帽檐,好奇道:“我这么好认?”
“还是你原本的声音好听,悦耳。”萧憬拂过耳畔,笑着解释道,“你这又韧又细的腰,元都找不出第二把了。灵鸳楼一面,我一眼就记下了,今日再见,虽说夜光暗沉,可我瞧得清楚。小郡王下次要隐瞒身份,不仅要遮住你这张漂亮俊俏的脸蛋,也别忘了把身子遮住,细腰翘臀长腿,黑夜也替你遮不住。”
这些话从萧憬口中说出,便是光明正大地找死了。江砚祈嘴角下压,冷声道:“你曾说煜王府的大门永远为我敞开,可没过多久,你的煜王府都没了,你也沦为了丧家之犬,你输得很惨。”
“不,我要的只是大周乱起来而已,我没有输。”萧憬目光幽幽地盯着江砚祈,“倒是小郡王,你看似因此得了好处,可事实当真如此么?萧慎玉蛰伏在暗处,虎视眈眈,他会让你好过么?你在元都,以后会一直受人制衡,不如跟我走。”
“到处逃窜的狗儿还能如此自信,你也是头一个了,可惜啊,我瞧不上你。”江砚祈眼神一沉,右手快速拔刀,双脚猛地发力,三步一点,猛地跃身而起,挥刀朝萧憬的面部砍去。
“主子退后!”应宁拔剑抵挡,却被砍断了剑,他向后猛推,喘气道:“主子先走!”
“想往哪儿走!”
墨余从林间跃出,腰间软剑如月华裹身,毫不犹豫地朝萧憬刺去。萧憬见状眼里阴云翻涌,倏地伸手拔出应宁背上玉筒,提步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