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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这段词我是用中文说的,不管斯波纯一听不听得懂,反正百合子听得懂就行了。

    她是华族,子爵家的女儿,放在古代就是大名家的姬君。若想要看懂古书、欣赏和歌俳句,就必然要学习汉语。

    但斯波纯一不同。

    他的出身都不能用平平二字形容,完全可以说是低贱。

    斯波纯一的母亲是八王子花街的妓女,父亲则是个不知名的嫖客,就算在现代也是被人看不起的存在。

    现在虽然因为生意上的缘故,粗通一些外语,但若论欣赏诗词,他听得懂就就有鬼了。

    所以,百合子的哥哥会看不起他,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这对夫妻的身份差得压根不是一点点,这中间简直就是塞了个马里亚纳海沟。

    共同语言少,加上他们现在实际上的夫妻关系并不好,两个人又都不是敢想敢说、心直口快的类型,为他们本就不好的关系上雪上加霜

    斯波纯一更奇怪,别说是沟通了,他连百合子喜欢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在不断地追逐小时候见到的那个漂亮纯真的小公主,丝毫没有了解妻子真实的内心世界。

    他一天天地送她些奢侈品,殊不知,百合子实际上是一个生活上很质朴的女孩,喜欢干净自然有趣的东西,而非是什么华服珠宝。

    随后,在我说到李夫人的哥哥李延年的时候,百合子被勾起了兴趣。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去,原本放在桌下的手也放在了桌上,白色手套上的珍珠反着莹润的光。

    “这位夫人的兄长也是艺术家吗?”

    “嗯,是的哦。”

    「可惜,美人总是红颜薄命。

    这位夫人年纪轻轻就害了病,一病死了。

    她死后,皇帝非常悲伤,对她日思夜想,想要能再见一面。于是他便召集方士,做法为她招魂。」

    我看向挂着玻璃坠帘的窗外。

    京都闹市区五色斑斓的灯火在玻璃串上依次转身,如果说这光是飘入吉原的一缕青烟,可偏偏又如同在鱼缸中的金鱼般灵动,点点染染层层叠叠,在我苍白的指间上流动着。

    「皇帝一等再等,夫人的魂魄终于来了。

    她隔着水晶帘缓缓走来,他却只能瞧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作万般无奈伤感之情态。」

    我伸出右手,手背朝外,轻轻地拨动帘珠。

    我的口型未动,可耳畔却传来了一句缥缈的、如从灵魂中传来的低声轻喃——

    “睡吧……”

    云层飘离圆月,如鲸鲲浮过窗外。

    我轻数十秒,再一次拨响珠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