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手拉手坐在吉原高级游女屋的屋顶上,阿雪看着月亮,给昧柳唱歌听。她唱的不算好听,但是调子都极为新奇。
每当两个人分别的时候,阿雪总是说,等她攒够钱了,就要离开吉原,买一个大房子,让她们两个人住进去,门口要种白色的夕颜花,还有小蔬菜,再养几只鸡,和一只猫。
但是,最后成功跑出来的,只有昧柳一个人。
那个平日里最勇敢、最有活力的孩子却被巡警失手打死。
她的灵魂终于化作了自由的蝴蝶。
……
三天以后,我收到了来自报社的刊载通知信。
其实日本关于解放公娼制度的呼声一直没有停下来过,但是向来是所获甚微。我无意于去刻画游女的凄苦身世,这种旧瓶旧酒早就老到掉了牙,就连我也没有很多兴趣去翻阅。
但是从游女的孩子的角度来切入故事的,却是文坛上从来没有的。
我才不写阿雪过的有多苦,反而假以她的口吻,来说自己过的有多好,就连能够连续三日饱餐一顿,“不过是挨了一顿打骂”,都成了足以让一个孩子高兴上半天的事。
而对于她沉浮在茫茫雾色中的模糊命运,其实在三两笔描写阿雪母亲的时候,早就已经透露——这孩子,大抵也不过是走上母亲的老路。
——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二阶堂有点怕我。
芥川老师的演讲会设立在京都大学的礼堂里,并不是什么难找的位置。不过我以鬼之身,自然是不可能参加白天的活动,只能等到太阳落山以后再作行动。
好在芥川老师的演讲是从下午三点开始的,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等我溜进会场的时候,天色虽然见黑,但是演讲会已经几乎结束了。
一部分想走的观众已经先行离场了,但是人还是不少,芥川老师站在台上,正在回答一些积极青年大学生和文学爱好者的问题。
可恶!我也想听完全场啊,要不是这设定不允许,我早就去和芥川老师贴贴了好吗?!
我猫着腰,偷偷溜进会场,但是我能敏锐地感觉到芥川老师复杂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我早就从“妹妹”那里得知了二阶堂的座位号,我把他往里面一挤:“快,让我进去。”
二阶堂赶紧给我让了一个位置。
我坐下来,刚抚平衣服,耳边还环绕着芥川老师的3D立体声,就看到二阶堂几乎把身子缩到了椅子里面。
“你很怕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