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金色的风在窗外徘徊,却吹不进这一件温暖地令人发指的屋子,透明的玻璃外是落光了叶子的灌木枝丫,轻轻地磨蹭着乳白色的窗台。
听到了他的声音,原本被隐藏在大大画架后面突然探出了一个脑袋,她棕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颜色本就不够浓重的杏眼睁的大大的,好像有些惊喜。
“你别动呀。”
长发编织宛如童话公主的混血萝莉放了什么东西在画架上,然后便从高椅上跳下来,深褐色的眼里非常欣喜:“你挨了三刀,居然都没刺中内脏,真是好运。”
她的裙子是那种小女孩都喜欢的白纱蓬蓬裙,双手都还像模像样地戴着一双白色长手套,看上去就像是真正的小公主。
「看她的眼睛,一看就是从小在幸福人家里长大的孩子吧。」
少年满怀恶意地揣测。
萝莉走了过来,怀里还抱着一个柔软的靠枕,“你要坐起来吗?请小心一点,你的伤口才动过手术,愈合时间也不久,不能进行大幅度的动作。”
许是她的脸的笑容过于灿烂,少年没有拒绝她往他身后塞过去的东西:“爸爸出去买东西啦,过一会儿就回来。”
她拍了拍胸口,一副颇为自豪的样子:“这几天都是我在照顾你哦!”
“爸爸夸我很厉害呢!”
她拿过放在一边的茶壶,给他兑了一杯温暖的白开水:“你要是乖乖的,爸爸也会夸你很厉害!”
少年在心里冷笑一声。
谁稀罕一个傻瓜蛋的夸奖?不过就是哄小孩的话术罢了!
“我跟爸爸一个姓,观月。”她这么自我介绍:“我给自己起名叫玉枝,刚好符合辉夜姬的传说!是不是听起来很好听?”
“当然,你也可以叫我阿玉。”
观月玉枝把水递给他:“给。”
少年也不客气,他本来就渴地嗓子眼冒烟,加上从小在街头打转染上的市井之气,早就让他变得极为圆滑。
既然她和她口中的爸爸都是一对傻瓜蛋,那就让他物尽其用好了。
观月玉枝没有说谎,观月先生很快就回来了。
他身上还穿着没有脱去的白大褂,看上去就是很普通的诊所医生,唯独显眼的是他的外貌。
是混血。
也是混血。
观月先生甚至与他和这个叫阿玉的女孩不同,他一看就是妥妥的“哈夫”(half),甚至有眼神不好的,可能直接就以为他是欧美人。
他的发色是近乎于无色的浅金,瞳孔的颜色更是罕见而又极致淡漠的绿色,一看就是那种会与普通日本国人隔离开来的模样。
他与观月玉枝一点也不像。
少年的声音在喉咙打转半天,就这样傻里傻气地说出了他不那么霸气侧漏的第一句话。
很多年后,当他再次翻阅这一段记忆的时候,总是想要跟他们正儿八经地解释一下,其实他不是这样傻不愣登的样子。
但是那命运般的话已经送到了嘴边,外表看起来已经颇有青年眉目、实际上年仅十六岁的少年,还是说出了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