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是个有本事又不拿大的,文也好武也好。我家里这些个混小子捏一起也抵不上杜小子,哪想到一趟水镖葬送了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红着眼睛说。
王子腾眯起眼睛,稍微想了下才记起来亲卫嘴里的“杜小子”是哪个——是云氏和杜栋的长子。这杜小子他听说过,据传很有他爹当年的气概,还比他爹能来事,人都没进家将行列里来,可这孩子的名声的都传到他耳朵里了。
“死了?可惜了。”王子腾微微一叹。
那红着眼睛的亲卫吸吸鼻子,瓮声瓮气的说:“还差一个月这孩子就及冠了,我都和他师傅打听过了,一等这孩子及冠,咱们这些个老兄弟就替他张罗门好亲事……”
九月及冠?王子腾想起旧事,算算日子,怕是云氏给了杜栋不久就有了这孩子罢。这一想,王子腾心里有些不舒服,倒不是舍不得一个女人,而是这女人在自己屋里伺候的时候连个蛋都没有,给了别人就紧着结果子,可见是天意叫他王子腾无子。
一个行伍荣达的男人,就少不了子承父业的期望,尤其王子腾这种自己博出来的,更是连做梦都想要个儿子好将一身本事教他,偏偏老天不仅不遂人愿,还尽叫家族里出些蠢货。
“大人!您的伤口……”王子腾想起族老接连催他过继的信件,还有家里的王仁,他一使力,胸前缠着的绷带就隐隐泛红。
“无碍。”王子腾摆手,对杵在下面的亲卫道:“赏杜家五十两,将孩子埋在他父母身边罢。”
那亲卫摇摇头,正要开口解释还没找到杜仲小子的尸身呢,服侍王子腾的两个亲随就对他使眼色。这亲卫见王子腾淡淡的,也自悔不该在大人跟前冒撞,将军他还伤着呢,自己就说别的儿郎送命的话,亏得将军仁厚。亲卫忙一拱手,恭敬退出印房。
“牛大还是这个脾气,分不清轻重。”一个亲随说。
王子腾轻笑:“不怪他,是我看到他那红眼睛的熊样,叫过来问问。”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两个亲随赶忙跪下,低声回禀:“四爷府上死了个先生,只要仔细查,就能查出一丁点咱们的痕迹,算是把这一遭给掩过去了。”
不等王子腾开口,那长随就说:“死的这位谋士是根藏得隐秘的钉子,实则是三殿下的人,四爷的器重都是做给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