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伯和鲁婆两个将灶房的火点了起来,两个灶口的都煮了热水备用。鲁婆弄灶膛烧火有一手,用一根大柴为主,要大就大,要小就小,火力稳定的叫杜云安咋舌。这老两口笑眯眯的干劲十足,他们也是今儿才知道主家几位还有这等本事。依两个老人的见识,万贯家财不若一技在手,主家有这个长久安稳的进项,两口子的心可算是放下了,不再担心日后主家养不起下人了。主家这几位虽然年纪不大,但人厚道又有本事,鲁伯鲁婆两个一万个归心,要拿出本事好好干活,好在这里到老。
“你去前头看着。”鲁婆就说鲁伯,“咱们姑娘不叫她带来的那两个婆子过来帮忙,显然那两个不能多信。你这编滕筐再哪儿不是编,你就在前院里蹲着编去,替小爷小姐看着她们,别叫她们探头探脑的瞧去什么。”
鲁伯还有些不舍得走,他就稀罕这力气一处使,往好日子奔的热闹劲头儿。
鲁婆只撵他:“灶上不用你,你那些个藤条子又占地方,别在这碍事!”
杜云安兄妹两个听到灶房口的话,也觉鲁婆心细,虑的周详。尤其杜云安,她确实不信那两个婆子,虽说两人的身契在她手里,可杜云安这一年在大户人家的后宅里可是看尽了人心,知道下人里头最刁钻难管的就是这等有了年岁的老油子,大多数的老婆子都是一副欺软怕硬、挑事酸嘴的脾性,最擅长的就是变脸儿和得寸进尺,对着上头的就恭顺奉承,对不如她的人就蛮横骄狂。杜云安再心里明白这些婆子变成那副样子不全是她们自己愿意的,归根结底是封建糟粕害死人,可轮到自己身上时,她首先想到仍是保护自家,心里已先入为主提防上了两个婆子。
虽说只看看无妨,可杜云安更怕这两婆子凭自己的臆想在外面胡说惹眼,她们是李夫人给的,若是只犯些嘴上的错处倒不好罚她们。云安想了想,便利索分出一壶烧酒。
“鲁婆婆提醒了我。”云安笑道:“外面两位嬷嬷昨儿个受累了,把这一壶酒请她们吃去,另外拿二百钱给她们,叫她们自己去外头买几样下酒小菜。”
“咱们的好酒我已额外留下了,等忙完了置些好菜一起吃。”
荷月放下针线到云安的房里,须臾就用块绢子包了二百钱出来给鲁伯。
鲁伯笑着应了,当下拎着那壶酒出去,又大声唤刘三将他编筐的家伙事都搬到前院去,刘三憨憨的,从门房一瘸一拐的跑进来三两下就将那些藤条搬到前头避风的廊下:“伯,这是编什么?”
“护缸护瓮的网子。”鲁伯跟在后面一行走一行说:“一会儿咱们爷俩一块弄。”
“诶。”刘三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