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垂眸看着照片上的人,没说话。
“而且那个孩子——唔,”童磨歪了下头,“好像是叫伊之助吧,总是被他父亲折磨,所以琴叶就跑来希望得到我的帮助,我觉得他们很可怜,就让他们在教堂里住了下来。”
“不过,”他神色充满哀伤,语气也开始低落下来,“后来有一天,琴叶带着孩子出去散步,结果因为夜里视野不佳,不小心摔下悬崖,死去了。”
他摇了摇头:“这张照片是在那之前,我用一位教徒送给我的照相机拍的,可惜只留下这么一张。”
他说的情真意切,仿佛对嘴平琴叶仍旧怀有多么深的感情似的,若是不了解的人处在这里,怕是会信以为真。
然而太宰治却在想,这鬼话里有多少是真相,又有多少是谎言。至少说,一个单身母亲敢带着自己的孩子深夜去悬崖边上散步这件事,他是不信的。
能让嘴平琴叶带着深爱的孩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只能是被逼到绝路——
应该是发现了这座教堂的真相,要被杀人灭口,这才慌不择路地跑到了那里。
至于那两人到底是掉下了悬崖亦或者被童磨当成食物吃了,就不好说了。
“那么,辛德瑞拉小姐——”童磨将画笔递给他,“会飞的西兰花!”
太宰治浅浅地勾唇笑了一下,他接过对方手上的画笔,扫了一眼发现竟然是万能的付立笔,不过笔尖很新,看上去好像没用过。
“啊,这个笔,当时似乎也是给那个小孩子准备的,”童磨撇撇嘴,“可惜没等到他长大会用,他就死了。”
太宰治自动过滤了对方不怎么走心的演技,用笔蘸了点颜料,连一点迟疑都没有,就开始在纸上起笔。
运笔潇洒,毫无犹豫,气势如龙蛇舞动,雄健中又带着洒脱。
在他作画的时刻,童磨下意识地看了眼太宰治的脸,直到对方收笔朝他弯唇笑了一下,童磨才确定,方才只是他的错觉,这仍是女孩子无疑。
下一瞬他便向完成的画作上看去,看了半天……也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团。
“这是什么啊?”他不解地看向对方。
太宰治笑:“黄泉。”
闻言,童磨再次向纸上看去,顺着这个思路,才终于在那黑乎乎的一团中看到了像是恶鬼的两只角。
然而身子恕他实在无能为力。
“……”童磨委屈地瘪了瘪嘴,“你不是说要给我画会飞的西兰花吗?”
“在这里啊!”太宰治将他举着画的手臂拉下来,将角落指给他看,“诺,这不就是。”
童磨看过去,对方手指所指的地方,还真就有一个西兰花,上面长了俩翅膀,学名——会飞的西兰花。
然而这等拙劣的画作却莫名逗笑了童磨,他用纸掩着唇,笑呵呵地道:“你不是说你看见过会飞的西兰花?那为什么画黄泉,难不成你去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