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很有生机的安静。
有虫鸣声,有鸟叫声,有微风拂过的声音,有花朵绽放的声音,有星星眨眼的声音。
唯独没有人声。
但是,没有人,真寂寞啊。
不能和别人说话,真寂寞啊。
甚至不能自言自语,真寂寞啊。
读小学的时候,同班的几个小学鸡男生看他一直不说话,喊他小哑巴。
甚至课后把他围在角落,恶劣地拍打他长着奇怪印记的脸,让他把舌头伸出来看看。
咒言师和咒术师一样,都是以「咒」为力,而咒力的来源,便是负面的情感。
他能是咒言师,负面情感不会少,在达到某个峰值时即将破出禁区,他又想起了奶奶的告诫。
咒言的力量是属于神明大人的,不可为了一己之私而滥用加害他人。
他只得忍耐,心里诅咒他们考试永远不及格。
然后,有个很奇怪的女孩出现了。
她不是来帮他的,只是大骂那几个男生挡了她的路,让他们滚开。
狂妄的小学鸡男生自然不会听区区一个女孩的话,仗着人多,把女孩给气哭。
女孩气愤地擦着眼泪,留下了恶狠狠的一句话。
说……
要让他们生理和社会双重意义上消失。
狗卷棘睁大了眼睛,想若她是咒言师,这么高级的诅咒说出来该有多可怕。
然后那几个男生之后就真的没有再来上学。
没有人再欺负他了,他的身边又恢复了安静,没有人再找他说话。
女孩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受到了她的帮助,从头到尾好像都没有注意到他这个人。
后来他发现女孩不跟他一个年级。
女孩在班上很受欢迎,经常带各种口味的形状可爱的饭团给要好的同学们吃。
狗卷棘觉得用饭团馅料名代替日常对话似乎不错。
后来女孩转走了。
他也随后去到了或许早该去的归属之地——咒术高专,带着他发明的‘狗卷语’。
多久没有正常说话了呢?
很久很久,从降生于世到现在那么久。
大概降生时的哭声是他最为放肆的一刻,但婴儿不会记得。牙牙学语的时候,逐字逐句的遣词,在觉醒了术式后成了埋藏内心的禁语,只能在关键时刻解禁。
在这里,真的百无禁忌了吗?
他不确定,内心是不安的。
他动了动干涩的喉咙,怔怔注视着面前期盼地望着自己的少女。
如同试探般地,他轻轻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