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的天才傲慢综合症。
欠一顿毒打——阮小七那一场,根本不足以让他感受到当头棒喝,毕竟看着就不是同一年龄的,高中生难道还会因为考不过研究生而怀疑自己的能力吗?
林稚水手腕一动,执着毛笔往前飞刺,李路行下意识抬剑,蘸满墨汁的笔尖与剑柄相撞,留下浓重墨印。
“戢鳞?”林稚水念出上边篆刻的古朴大字,“戢鳞剑,戢鳞潜翼,思属风云,赠你剑的人希望你能适当隐藏自己的锋芒,可惜,你辜负了他的期望。”
李路行“哼”一声,“他老了,就知道藏锋,本少爷天纵奇才,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有才能,确实不需要藏着掖着。”林稚水转动笔管,笑的时候,眼神却是锋利的,“李路行,既然你觉得自己是完美的,那肯定没输过吧?”
“当然。”
“好。”林稚水把笔一摔,白纸上“啪”地摔出粗重墨痕,“来年二月二十一号,书院私试,比一场?你输了,就要道歉。”
“那你输了,就不许再自降身价,和他们混在一块。”
“我交友是我的自由,何况,我并不觉得那是自降身价。”
“我道歉也是我的自由!”
二人对视两息,知道都无法说服对方,直接不欢而散。
晚上,林稚水买了一整头黄羊回家,路上不忘绕道去酒楼,把借来的钱还清。
掌柜还铺了红纸,“林公子,赐一副春联?我过年时把它贴在店门口。”
林稚水略一沉吟——
千古平波鱼献瑞,万端浮世鸟呈书。
掌柜好奇:“可有典故?”
旁边有人笑道:“鱼献瑞,可是指‘白鱼入舟’?”
林稚水:“不错。”
那人望着下联:“鸟呈书……鸟呈书……小公子,鸟呈书究竟是哪处典故,我竟一时间想不起来。”
“仓颉造字。”
那人一拍手:“是了是了,昔日,人文始祖首创鸟迹书,震惊尘寰,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掌柜高高兴兴把这幅对联收起来,“改天让人裱到门口去!”他识好歹,也能看出来对联中特意带的“平波”二字,正指他的酒楼“平波楼”。
林稚水将黄羊带回家,妹妹麻溜处理了,摆到社台前祀神,又去院内立杆,悬挂天灯。林稚水帮她打下手,羹汤灶饭、糖瓜糖饼都摆上桌,想了想,又放了个东西上去。
妹妹挂完天灯回来,一进门,心口直跳:“哥,那是什么!”
也不怪她大惊失色,灶上除了祭品,竟还摆了个大乌贼头。
林稚水咳嗽一声,“之前我不是离家了吗?路上看到一头大乌贼兴风作浪,杀了他后,就继续上路了。后来回程,发现他居然还在沟里,不腐不烂,就带回家,想着哪天当祭品,祭奠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