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水“哦?”了一声,笑吟吟问老板:“那……不知它多少钱?”
“不贵!一管百钱!”
纪滦阳随手挑了一支笔,拿在掌中把玩:“店家,你家的这是劲毫吗?”
“当……”老板转头。冷汗一下子冒出来了,“纪……纪公子!”
纪滦阳看似很好脾气,从眉梢眼角到唇角,都是盈盈一抹笑:“店家别紧张,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虽然你以前冒用过我的名头卖纸笔,但我想,你应该不会在我拆穿过之后,再来一次冒充文昌第一吧?”
上一个顾客脸上惊疑顿起,本来掏出的钱袋也放回了袖中。
老板咳嗽一声,“纪公子说笑了,我……咳,我说的当然是真的,自从那次投机取巧,被纪公子教育过后,我就痛定思痛,痛下决心改正,不再干那些骗人的勾当,用心挑选店中货品。你看,就是因为投入的钱多了,我才只能将价位标高,不然岂不是只能喝西北风?”
顾客看看老板苍白的面容,脸上皱纹就像他脚底那双充满褶皱的软靴。
再看那边的两位学子,皆是风流俊才。
左边青年灰色大氅披身,光线斜斜照进来,点墨那般的星眸下,绯色薄唇似笑非笑地勾着。
更别说右边的少年,天生一双含笑多情桃花眼,令人望着心生欢喜,发丝有几根翘着,往那浪荡中,又添了几分潇洒。
颜控的世界就是那么诚实,顾客想也不想,就决定站两位学子,“店家,我突然想起来我家里还有点事要处理,这些货暂时不要了。”
店家脸色顿时从苍白变成了惨白。
林稚水心有不忍,“店家你放心,还不止呢!”
老板:“?”
少年咧嘴一笑,牙白唇红的模样,极惹人爱,却在老板眼中,是恶鬼索命。看着他用那笔沾了墨,在白纸上落字,再好的书法也经不住毛笔质量粗劣,墨水在纸面浮散,那字也是浓淡不宜,飘飘欲散架。
“顶多十文一管,不能更多了。”林稚水点评,“那林稚水如果用这样的笔,恐怕文试时,墨迹该糊成一团了,还想拿第一?”
你说扯大旗也就算了,质量过关,借他的名头恰饭,他顶多私底下找对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也没必要当别人的面拆穿。但这种用劣质笔,以次充好,十文的档次卖出一百文的价格,败坏他的名声可不行。
老板咕咚一咽口水,瞄到顾客青青白白脸色,忽流大嗓门:“走走走!今天不开门!不卖东西!”
就要推搡几人出门,手即将碰到林稚水时,顾客猛然回过神,攥住老板的手腕,揪着他往外走,“走走,咱们见官去!”
老板眼中升起不耐:“见什么官?我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