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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铭一头雾水被搬到了新病房,病房里只有一台超级豪华治疗舱,看不到任何病友。

    刑铭并不想和任何人交流,但治疗舱却发出“咚咚咚”的敲击声,十分吵闹。

    他转过头,视线正好对上一只在治疗液中漂浮着,仿佛一只水母的红眼睛长耳朵小兔子。

    刑铭呼吸一滞。

    晏兔子软绵绵恳求道:“好无聊啊,我已经被关进来快一星期了,求聊天。”

    刑铭:“……”

    刑铭垂下头,只剩下一边的翅膀紧紧贴在身体上:“聊、聊什么?”

    晏兔子歪头:“不知道,我没和Omega朋友聊过。”

    不等刑铭回答,晏兔子就开始絮絮叨叨抱怨自己曾经的生活。

    体弱多病没法上学交朋友,来家里串门的朋友也只盯着父兄和他的未婚夫秦九昭,小小的兔子对人类的情绪十分敏感,知道他们的微笑背后都隐藏着淡薄的恶意。

    哪怕还只是小孩子,他们的心智已经被家人渲染成五彩斑斓的黑,纯粹的友谊根本不存在。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友谊需要时间来浇灌,我一个一无长处整天宅家里的病秧子,凭什么获得别人真正的友谊。他们不认识我,不喜欢我,还花费时间来我家找我玩,自然是有利可图。”

    “可我这病啊,遇到恶意就更疼。所以我连假朋友都没有了。”晏兔子用后脚蹬了蹬长耳朵,“现在虽然身体好了,但一直打架打架打架,也没时间交朋友。所以和Omega朋友在一起,应该聊些什么,我真不知道。你知道吗?”

    刑铭心脏被一只大手一点一点攥紧,疼得无法呼吸。

    他只知道晏涣以前体弱多病,却不知道晏涣具体的过往。虽然晏涣的语气很是轻描淡写,但他一代入自己,难捱的疼痛,忙碌的家人,虚伪的客人……比起晏涣充满了孤单和痛苦的童年,他的童年则是真真正正的小王子。

    虽然随着年龄和实力的增长,刑铭不愿意再当一个“小王子”,一个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但不可否认,他曾经的童年的确充满着欢笑。

    这也是他现在绝望痛苦的根源。

    为了未来和梦想,他应该斩断一切,但他斩不断啊,怎么可能斩得断。

    在战场上的时候他可以硬起心肠,但一切结束之后,他心中的伤该痛还是会痛。

    晏涣的过往和他的过往在刑铭的脑海中来回反复像走马灯一样闪现,威武的金雕身子微微颤抖,终于第一次哭了出来。

    “咦?别哭啊,你不想和我聊天就算了,为什么还哭了!”晏兔子焦急的敲打治疗舱的内壁,“对不起!”

    金雕轻轻摇头。他艰难的从病床上走下来,脑袋轻轻贴着治疗舱:“我想聊,我想和你聊天。”

    晏兔子松了口气,伸出兔爪子,隔着治疗舱的透明外壁,轻轻摸着金雕的小脑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