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一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饥饿和干渴已经到了快要无法忍耐的地步,晏江引在咬牙强撑了不晓得多久之后,终于无力支撑的倒了下去。
裴烨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因为身体机能的下降,伸出去的手竟没能接住他。
他单手撑着墙壁坐到地上,将少年的身子摞到自己怀中靠着,轻轻唤道:“殿下。”
少年纤长的睫毛在微弱的火折光晕下,轻轻颤了几颤,艰难的说道:“裴烨,我终于体会到你当初说过的话了。”
“什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的裴烨一头雾水。
晏江引道:“你常说大晏百姓食不果腹……食不果腹,我当时觉得,这真是好轻巧的一个词啊,果然我是没说过苦的,这一刻方才知道饥饿的感觉,到底是多么难受。”
裴烨曾花了数年时间来教给晏江引“民生疾苦”这个词,可是这一刻,听着他虚弱无力的话语,竟情愿他一辈子也不懂这个词。
“裴烨,我好难受,”耳边再次传来少年低弱的声音,“我会死吗?”
裴烨心下一沉,状似不经意的摸上晏江引的脉门,感受着那里缓慢却仍旧平稳的律.动,稍稍松了一口气,柔声道:“不会的……殿下若是累了,就睡一下吧,睡醒了就不难受了。”
“嗯。”晏江引低低的应了一声,心中并没有害怕,就这样靠着裴烨,安心的沉入了梦中。
过了一会儿,裴烨抬手理了理少年颊边凌乱的发丝,然后他取出一柄匕首,毫不犹疑的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在鲜血顺着伤口流出的一瞬间,裴烨另一只手捏着少年精致微尖的下颌,迫他张开了嘴。
鲜血一丝不落的滑入了少年颜色浅淡的薄唇中,微微的挣扎过后,他便吞咽了下去。
沉睡中的晏江引,梦见自己独自一人行走在一片干裂的土地上,浑身被骄阳晒的皲裂,喉咙仿佛被烈火灼烧,就在这时,前方远远的走过来一个人,来人穿一身白色的锦衣,长发一丝不苟的束在脑后,挺拔坚毅的身形仿佛一株白杨,俊美的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恍如春风拂过原野,带来浸润身心的舒畅。
灼灼日光下,虽然有些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那熟悉的感觉,让人如此的安心,男人迈开修长的腿朝着自己走来,然后从腰间解下一个水囊递到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