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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三年?”

    “已是极尽全门派之力了。”皎月道,“若不是师兄用心血为水月炼了几颗保命丹药,他根本撑不到回来。”

    “三年时光对一个修仙者来说,”沧月仙尊道,“不过沧海一粟。”

    “可对水月来说,却是日日如坠炼狱的折磨。”

    沧月仙尊转过身来。

    皎月道:“师兄,容我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千年来中了心魂空之毒的人不过寥寥,能撑这么长时间的人更是罕有。先前你怕水月乱折腾不让他下山,整整囚了他十年,后来又为了定他心性,为他收了徒弟。可这一切结果如何?他还是下了山,为了徒弟毒发,甚至增添无数痛楚。”

    “修仙虽然是逆天而行,但冥冥之中仍是难逃天意。师兄若强留水月性命,以后的三年,他便会日日如此,痛苦地清醒,昏睡,再清醒,再昏睡,直到永远醒不过来。”

    沧月仙尊道:“我答应过师尊,要护好他。”

    “可你们从没问过他愿不愿意,”皎月道,“愿不愿意被护着,愿不愿意被困在山上,愿不愿意收徒,愿不愿意……这样活着。”

    “那就让我眼睁睁看自己的师弟死!”

    沧月仙尊终是抛却一门之主的身份,失态质问道。

    “难不成我就愿意吗?”皎月也是罕见地动了怒气,“这么多年我翻遍世间无数医书典籍,致力找寻治疗之法,可次次都是一场空!水月亦是我师弟,我比师兄更想让他活着!”

    见着昔日温润和气的皎月如此动怒,沧月仙尊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他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皎月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敛起怒气,低头行礼请罪:“皎月有错,请掌门责罚。”

    沧月沉默一会,扶起他的手,道:“你有什么错。”

    错在他。

    微风撩过湖面,画出丝丝波澜。又是一轮斜阳入山,沧月仙尊眺望远处覆满金黄的辽阔山林,突然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他是这偌大仙门的掌门,是筑方说一不二的人物。人们敬他重他,同样也畏惧他。若是他愿意,天下珍宝奇材尽可纳入囊中。

    可他救不回自己的师弟。

    真是没用至极。

    “水月还有多久能醒?”他疲惫询问道。

    “约莫半个时辰。”

    沧月点点头:“待会我们再去看看他。”

    “师兄……”皎月有些欲言又止。

    沧月知道他想说什么,开口道:“你不是说我从未听过他的想法,总是把事情强加在他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