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叶愣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他妈的方旋。”李栖寒攥紧拳头,“我就算是一辈子不回伴雪门,也不去送给这老狗的寿礼。”
***
挽月仙山的夜不冷,但很孤寂。
准确地说,是晦朔碑前很孤寂。
谢遥一袭白衣孤身跪在碑前,面色惨白。
碑上有规训数千条,条条例例都在告诉他,他做错了事,捅了娄子,要受惩罚。
所以一百二十鞭有理有据,九日罚跪亦是应当。
这是公道。
他该受着。
可谢遥却不认。一月前他指着碑上规训,问周围众人,哪一条能为江顾讨回公道,若是有,一百鞭一千鞭他都认,若是没有,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没人答他,只有沧月仙尊呵斥弟子为何下手那么轻的声音。
六十鞭将他抽得鲜血淋漓。
明日又是六十鞭。
谢遥跪在碑前。夜风将他的白衣一角吹得微微扬起。他闭上眼,只觉胸中气血翻涌,比以往更甚。
当第一缕阳光落在晦朔碑上时,他的周围已经聚了很多人。
谢遥视野不清晰,却不知为何看清了所有人的表情。
他看到清风仙尊一脸复杂,云虚仙长边叹气边摸了把胡须,似雪仙尊神色冷漠,方旋看似惋惜实则得意,应妩摇头不解,皎月师兄满面焦急。
他还看到掌门师兄拿着行刑的长鞭,严肃地与掌刑弟子交代着什么。
随后掌门师兄走到他面前,询问道:“水月仙尊谢遥,你可知罪?”
谢遥点头又摇头:“不知。”
是非曲直他心中自有标杆,从不依旁人所定。
“可有后悔?”
“不曾。”
沧月仙尊闭上眼,道:“打!”
第一鞭,谢遥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些。
第二鞭,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