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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唯一一个赞美过他画的人。

    宴语凉保持围笑:“青卿喜欢,尽管拿走。”

    “既然如此,臣恭敬不如从命。拂陵,取下来。”

    宴语凉:“爱卿若喜,改日朕再画多几张赠与爱卿珍藏,以后流传后世,亦可光耀门楣。”

    岚王转头,凤目眯起望向他,也不恼,只道:“可惜臣才疏学浅,读不懂陛下画下这诗,还望陛下赐教。”

    “……”

    “念。”

    “阿昭自己写的,给我念。”

    “…………”

    他就不该死鸭子嘴硬,非跟岚王斗。

    是夜,夜深人静,楚微宫中诗声朗朗。

    皇帝近来身边没配起居舍人,因而拂陵有时会叫樱儿帮忙记录一下帝王起居。

    今日起居注:锦裕十一年二月二十日,帝与岚王宴请奚卿,宴毕,帝与岚王赏画。

    宴语凉总算是明白那一份和和美美、成日“岚王夜宿帝宫”的起居注是怎么来的了!

    是,照这样写哪一天能不美?明明应该写作“乱臣贼子囚禁欺负天子,借看画之故,逼天子将淫诗大声念了二十几遍”!

    念完二十几遍之后,画终于被拂陵包好了。

    眼不见为净,宴语凉松了一口气。

    万万没想到。

    鹦鹉:“呱——朕与岚王解战袍!呱——朕与岚王度春宵。”

    “度春宵!度春宵!”

    宴语凉:“………………”

    罢了罢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幸好小瑕疵掩不了大成就,狗皇帝今天大体上依旧是备受宠爱、各种得逞的。

    想着,足下忽然一轻。

    他好歹也是个长身玉立、骨头不轻的俊朗青年。竟就这么被岚王揽着腰给抱了起来。

    或者说扛了起来。

    锦裕帝:“爱卿这是要……?”

    “月色正好,陛下既雅兴念了那么多次‘温泉水滑度春宵’,臣恭敬不如从命。”

    鹦鹉:“嘎——阿昭笨蛋。度春宵!度春宵!”

    宫门开锁的声音。

    空气里是风雪的余冷扑面而来,沁入心脾。

    宴语凉瞬间整个都支棱起来了。

    ……

    月亮弯弯,遍地银灰。

    虽然是大半夜,人还被岚王扛着挨不着地,但宴语凉的眼里慢满是难以言说的明亮激动!

    朕,居然出门了。

    这么久以来,朕终于!第一次出了楚微宫的宫门!

    幸福来得太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