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赞官一声洪亮的高喊:祭天大典开始――跪――
祭台下的数十万民众也齐齐跪了下来,当二人来到巨鼎跟前,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侧首看向身旁的昭帝,默默地看着他变得越发狂热的面容。
而他浑然未觉,展开手中的祭天文,大声读着:天之滨东,地维横庐。红光泛始,斗牛直冲。星光无彩,山摧地崩。列君布车,接天祭神。茫茫混宇,生天地人。祈禳天下,国泰民安。同天共庆,与天共生。华明不才,今来拜祭。涂文成鸦,身卑不器。愿闻天语,解读天意。苍生莽莽,生之何难?官虎吏酷,天灾人患。民如糙芥,生生何悯?愿天祈佑,我民同福。放眼大地,万民齐呼!
其声沉重雄浑,回响在整个天都城的上空,充满了说不清楚的魔力,昭帝读完后,将手中的祭天文书投向巨鼎,巨鼎中的赤色火焰呼地一声直冲云霄,散了开来,化作满天火花,灿烂无比。
台下众人忽地放声欢呼,立了起来,跟着吼道:大风威赫,天下独尊
顿时间如平地风雷轰轰直响,这是整个祭天仪式的□,昭帝大笑着转过身子看向苍生,两臂高举,同万民齐呼:大风威赫,天下独尊
就在这时,忽听嗖一声,有金属划破气流的尖锐声响,一枝黑色的羽箭笔直地she向祭台,在万民癫狂之时忽听祭天台上传来一声震天地大吼,吼声中还夹杂着女子绝望地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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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文取自《泰山祭天文》
此篇既是开头也是结尾,聪明的可以以此猜出文章感qíng大致走向!
东隐美色未嫁倾城
仁德六年,东隐皇宫内红幔高悬,红烛点点,盛夏的夜宫,四处绽放着诱人的荼蘼花,兰麝香气弥漫在每一处带着缠绵气息的角落。
云桑披着鲜红的丝绸外衣,胸前缀满了翠玉珠宝,黑亮的长发被认真地纶起,闪亮的头饰扣在微微湿润的发上,她侧了侧脸,对着镜中的自己微然一笑,惊艳了身后的男子。
他俯身按住云桑的双肩,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唇角轻轻地勾了起来,那魅惑众生地一笑仿佛能让星辰黯然,云桑看呆了,回神发现自己的失态,顿时羞红了双颊。男子将脸埋进她白皙的脖颈,抑制不住沉闷的笑声。
云桑又羞又恼,转身轻捶了他一记,娇嗔道:
惑!
男子终于忍不住地放声笑开,双臂揽过新娘的肩,盯着她红透的脸颊调侃道:
我这张脸你看了五年,每次都能看到呆,天下像你这么笨的女人恐怕就这么一个!
讨厌!
云桑烧红了脸,低下头作势就要起身,却被连惑一把按住,贴在耳边轻声说道:
好娘子,不恼了,为夫帮你梳头!
云桑乖巧地又坐回镜边,看着身后的连惑细心地为她除下满头繁复的发饰。一阵夜风chuī来,他的指尖在她微湿的发内来回穿梭着,偶尔看他低下头盈一口发间的馨香。
云桑此刻觉得自己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嫁给连惑为妻是每个女人的梦想,而独独只有她能得偿所愿。
修长刚劲的双眉,眉下是永远令人沉迷的金色双潭,深沉、勇武,将高贵与叛逆奇异地揉和在一起。仿佛一颗多棱的晶石,在不同的光线下折she出扑朔迷离的色度。
从第一次见到他,连惑越过自己无视地走过。金色的眸子,像燃烧着的光焰,似阳光下的万丈沉潭。她知道,那道光焰已将她击中,从此再也无法逃避追随他的命途。
chūn夜苦短,红烛帐宵,连惑横抱起云桑向chuáng榻走去,云桑沉迷的眼神让人心醉,从今夜起,这个东隐侯唯一的掌珠就是他连惑的妻子了。
他将云桑轻轻放在丝绸被面上,抬起修长的手沿着云桑娇美的额头顺势下滑,划过脸部轮廓,最后停留在领口的盘扣上,他低下头一点点接近那yù滴的红唇,看着新娘酡红的双颊,笑意渐深
突然,窗外传来铿铿铿刚劲的琴声,云桑惊得直起身,连惑侧头看向窗外,微微蹙眉。那杂乱无调的琴声几近疯狂,在这个寂静的夜轰然乍起,吵醒了宫内众人。
新房外不远的凉亭上坐着一名少女,虽身形年幼,但已可见日后的满面妖娆。额点朱砂,眼含灵波,眉如青山秀,身带百花香。
她双膝上置一把七弦古琴,此刻正忿忿地用青葱玉指胡乱地拨着,凉亭外已聚齐了不少仆人,一个个都揉着惺松的睡眼,心有余悸地看着那十指翻飞的少女。
连城!又胡闹了!
连惑大步走来,扬手遣退了四周的众人,那少女听闻他的声音,顿时停下了手上的琴音。
她低头不语,盘腿置琴静静地坐在枝叶繁荫的树影下,任一头宛如青波直下的乌丝肆意地洒落身旁。
连惑抄着双臂安静地靠在亭柱上看她,过了一会儿,少女阖上了眼睛,抚动玉指,空灵的音乐从古琴中传来,琴音渺渺,仿佛能净化人的灵魂走向永恒的天籁。
公主,起风了!
云桑接过奶妈递来的外袍,扶着门框看向亭中,连惑侧对着她,温柔地俯视着少女,树上的花瓣被夜风chuī落了一地,有几片黏住了让人不忍触摸的青丝。
啪一滴泪滑过如凝脂的手背,落在轻颤的琴弦上,云桑看见连惑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收了收双拳。琴音渐止,少女仰起脸看向亭柱旁的男子,眸光清冷高贵、金色的目下仿若一切都为无尘之态。
哥!我不嫁!
嗓音如玉珠落盘,却清脆寂寥地让人心痛。
看着连城的泪颜,连惑的心刺痛着,但只有一刹那,他沉默地看着一直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压抑下心中的苦楚,嘴角勉qiáng勾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