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公子,《破军》一曲气势非常,并不是谁都能弹得的,不过既然公子要听,小女子勉qiáng为之,若弹不好,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风佑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停下仔细打量她,确实是个美人,一张脸蛋白里透红,长长的睫毛轻轻眨动,但神qíng似乎有些不安。
不多会儿,琴音响了起来,虽是熟悉的曲子,但技艺明显不如连城,风佑还记得在太乙殿听连城弹起时,那激扬的乐音能轻易挑动起他心中的战魂,让他仿佛回到金戈铁马的战场。那时他闹着说要学,荷塘夜风中的她竟也允了,风佑还能清晰的记得她一双柔嫩的手搭在他的手上,十指对正十指,手心贴着他手背,四手融成一双,竟弹奏得流畅无比。那时的两人心意是互通的,无半分滞碍,那轻轻拨动的感觉,至今想起,也会让风佑心神一颤。
雁北祭坛
年轻的祭司们手执火把,点燃了铜柱玄shòu口中的火灯,祭坛大殿里一下子明亮起来,那妖红的火光反照在猊貘的脸上,让他不悦地皱起了眉。
殇跪坐在祭坛前默默念叨着什么,丝毫不去过问猊貘的状况。
殇,难道本王亲自来请你,你也不去吗?
猊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高怒,对于殇的忽视,使他那原本就压抑的怒火及yù找个出口突破出来。殇没有转身,猊貘等了片刻,突然掀翻了手边的铜炉,那带着火光的木炭翻洒在光滑的石质地面上,扬起耀眼的火花。
信不信本王平了你这山中祭坛?!别说这些屋瓦房梁,就是这雁北山脉,我也炸给你看!
殇静静地等他说完,才缓慢的转过身,伛偻着身子从蒲团上站起,拄着拐杖向着猊貘一步步走来,猊貘有些心虚的后退,但看进殇锐利的眼眸中,却没有预料中的愤怒。
侯爷
殇苍老的声音想起,猊貘屏住呼吸看他。
离妃的身子不是病,是血咒,没有人能救得了她,那是她们家族千百年近亲媾和的报应,是神给他们的惩罚!
猊貘神qíng一滞,惊讶地瞪大双眼,问道:什么惩罚?
殇立在原地,用力用拐杖敲击着地面,不一会儿就走来几个年轻的祭司,手脚麻利地将地面打扫gān净。
侯爷,连氏一族原本身居天都,相传乃神灵所化,也是五陆文明的起源,但由于他们看重血统,不愿与外族通婚,后渐渐没落了,除却连氏兄妹以外,最近一次有连氏记载的大概就是三十年多年前天都的俳优之乱。
俳优之乱?你说的是戏曲伶人和太后苟合的丑闻?猊貘看着殇,不明白他为何要提及这样一宗事。
没错,据传那伶人就是有一双金色的眼睛!
那这跟离妃有什么关系?
连氏一族,千百年来,女子不过双十,男子不过而立,这都是因为他们近亲相婚的结果,而那伶人与太后也孕有一子,而且三十多年过去了,依旧生活的相安无事,侯爷,您说这说明什么?
孕有一子?谁?
殇遥遥头,明显不愿透露的样子,他仰头看了看头顶上螭形的雕金纹饰,叹道:所以这是他们连氏的命数,谁也救不了!
殇,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女子不过双十,这么说离妃还不到一年猊貘的话哽在喉咙里,没有完全说出来,殇看向他失了神脸,忽而严肃地问道:那孩子是谁的?
猊貘一时愣住了,他迎上殇犀利的眼眸,眼中的神qíng风云变幻,隔了半晌,他像下了决心似的,沉沉地说道:我的
西泽暖凤阁
王爷!王爷?风佑的肩膀被人轻轻推搡着,他这才从连城的记忆中缓过神来,转目一看,貘láng和太守早已经退了下去,只留下凤玲不知何时偎在了身边。
王爷,怎么走神了?是凤玲弹得不好吗?那纤纤的玉指攀上风佑英挺的侧面,原本矜持的凤玲忽而变得风qíng万种起来,风佑明白她和太守的意思,只是大战在即,这一出让他心生反感,他伸手推开主动腻过来的凤玲,起身要走,却被她死死抓住衣角,一低头,触目是一张楚楚可怜的脸。
王爷,凤玲不好吗?
那盈泪的双眸幻化做一双金色的火焰,风佑想起初夜时的太乙殿,连城娇柔的身子在他的阳刚下化作一滩甜腻的水,在他依旧犹豫的时刻,她也是这样紧抓住他的手。
我的身体,喜欢吗?
如果喜欢,就让我知道
风佑整个人都为她那句话而疯狂,他记得那时一再的问她是不是后悔,而她给他的答案也唯有坚定的一种,可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爱他?如果她不后悔,又为何不爱?风佑不懂,在她依偎在猊貘怀中时,她可在意他片片碎裂的心?
为什么不爱我?
王爷,凤玲爱你!
为什么
指尖轻触唇瓣,凤玲将脸缓缓凑了过去,风佑还沉浸在痛苦的记忆中,那温润的触感,唇舌相触的温暖,让他仿佛又回到那夜风雨中的太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