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声音中有着不容质疑的威严,风佑一手拿着腰带,一手捂住向外渗血的伤口。
不让,你疯了吗?只不过一条腰带,你要把命给她吗?别忘了她哥哥的兵就在西泽城外!
让开!风佑不耐烦地大吼。叶姜咬紧了下唇,死死瞪着他盛怒的眼睛。
要我让,从我身上踏过去!她撂下狠话,激的风佑眼眶都红了起来。
叶姜,我告诉你,如果她是为了给连惑求qíng,你也好不到那儿去!我问你,那夜我们一万jīng兵伏击连惑为何会失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是傻子?
风佑说着一把揪起叶姜的衣襟,叶姜显然愣住了,不置信地看他。
你想救他!你不要他死对不对?
不!我没有!
叶姜矢口否认,青色的眸子染上一层氤氲。
风佑冷着眼看她,重重地拨开她的身子。
我没有!你怎么可以不信我?是的,我不要他死,可我也不会害了一万兄弟的xing命!风佑,你为何要这样想我?
叶姜说到最后哭了出来,但风佑对她倍感委屈的泪水视而不见,出门前他只冷冷说了一句:对于女人,我谁也不信!
连城伫立在内廷的宫门外,遥望被红砖绿瓦湮灭的月尘宫,手心轻轻拍了拍有些动静的小腹,低下头轻轻低语:宝宝,你爹是这五陆最好的战士,如果连神也打不败他,那他就注定是这五陆的霸主,对不对?
她说完淡淡一笑,扬起头的身姿如同冬日里向南守望的女神,那深qíng的眼神仿佛能将雪望成chūn水,将寒梅望成玫瑰,将沧海望成桑田,将浮世望成睫上尘埃,然后随着阿红的一声叹息,内廷红色的宫门缓缓合起,直到砰一声将一切qíng缘都隔在了门外
朝华急报倚澜新生
王爷,没有侯爷的令牌,任何人都不能出入内庭!
令牌落在月尘宫,你们派个人去取来,先让我进去!
王爷!内庭的守门侍卫将刀一横,将风佑硬是挡在了门外,依旧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还是请您先拿了令牌来,这规矩不能坏了,要是上面怪罪下来,小的可是要掉脑袋的。
风佑拿着腰带一身单衣立在内庭门外,偶有女眷出入时,皆羞怯地低首,风佑见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觉得这身装扮也却有不妥,便没有再说,转身想离开时,月尘宫方向匆匆跑来一名侍卫,见了风佑便是一跪。
启禀王爷,前方来报,连惑率领五万jīng兵企图攻城!
你说什么?!
北国凛冽的寒风呼啸着一阵阵的从耳旁掠过,风佑捋了捋额前散乱的长发,回身又望了一眼紧闭的宫门,那朱红的漆让他又想起初chūn时与连城相遇的时分,想起桃花坞那些落花缤纷的日子。可是她唯一的亲人却与他站在烽火láng烟两侧,这样微妙的关系和缘分衬在这条平安腰带的背后又能说明什么呢?如果说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qíng,那这丝丝的qíng分在这场战役以后,也会如现在呼啸而过的风,chuī过,就过去了吧
仁德十二年chūn夏,连惑领兵五万意图攻克西泽王城,但计划在鬼军的浴血奋战中彻底崩溃,至此两军皆死伤惨重,连惑乘机围堵了西泽以南以东的道路,截断了北里一切对外的物资,西泽连同北里陷入了物资缺乏的困境,对此,北里国中众说纷纭,但史官手中却留下不容质疑的一笔:鬼王迁都一举实属败笔矣。
而西泽城更是惨淡愁云,北里侯承诺的骠骑营并没有如约参战,而是守在战场的百里之外,西泽前阵的鬼军将士一个个倒下去,却不见骠骑营伸出援手,民间谣言四起,说鬼王曾因此大怒,领兵bī近北里皇城,距三百里以外驻守三日,三日后虽退兵回西泽,但鬼王争位之心已昭,乃北里之患,朝中大臣纷纷倒戈,上书要求北里侯遏制骠骑营,骠骑营成了北里防范西泽的门户,而非参战之军。
到了仁德十二年秋,战事已到荼靡之际,所有人的心弦都紧绷着,西泽仅剩三万将士,十道请兵符飞入北里皇城请求骠骑营出兵,但北里侯都置若罔闻,东隐的战书已下,三日后的杀场,一切都会有结果。北里皇城也陷入恐慌之中,如若鬼军真的败了,那北里所要面临的又是何种局面呢?
深夜,灯火辉煌的朝华殿,众臣皆身着官服,静静等候着那一道急似一道的战报,猊貘异常的沉默,大臣们额上的汗珠汇成一股,不断地往下留,听完战报后,终于有人熬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侯爷,您就出兵吧,西泽城不能丢啊!
他一句话刚落,身后的一gān众臣都跪了下来:侯爷,东隐如láng似虎,我们如今确实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们这些怕死的老朽!宫清词站了出来,高喝一声指着带头的那人吼道:你们都明白风佑的叛逆之心,现在出兵,即是杀láng纵虎!
侯爷
那带头的官员抬起头看着一直沉默的猊貘,并不理会宫清词的责难。
难道鬼王真的有叛逆之心吗?难道他的反抗不是被某些小人bī迫的吗?
猊貘身子猛地一抖,抬眼看向说话的大臣,这曾是辅助北里三代的老臣,从他浑浊的眼中却看到别人所没有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