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怎么不见这赤水畔的船家?
打仗了,怎么会有船家?这位公子,你在说笑话吧!这赤水畔的禁行令已经发了半年了!
那渔民怎么办?总有渔船吧!
改行喽,要不然早饿死了!现在这赤水啊,只有军船可以过啊!
谢谢你了,老人家!
连城道完谢,闷闷地牵着马儿往回走,原本到了赤水以为与东隐也只是一步之遥,不曾想竟是这样。战争扰乱了民生,分离了亲人,游离了人qíng,仅仅也只为那鲜少人的野心。
回头路,越走越远,越走越长。
阳光穿透树的枝头,影子随风摇曳,越来越疏离,越来越清浅
连城的脑子被塞的满满的,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走在空旷的路面上,竟无法集中去想自己的下一步该去何方,北里、天都天下这么大,竟没有自己可以容身的地方,于是只有混沌的向前走,过城门,步入拥挤的街道,隐身于之人群中。
身子被猛地撞了一下,连城吃痛,本能的弯下身来,忽觉手中一轻,向下一看,那包裹已被人顺了去,连城忙直起身喊:抢东西了!
顺着涌动的人cháo,连城看见一个瘦小的背影慢慢隐去,再看周围的人,也只是怜悯的看着自己,顺带捂紧了自己的钱包,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连城的嘴角微微抽搐,也只喊了那么一声便停下来,看看手中马匹的缰绳,轻叹一口继续向前走去。
城南一处当铺内立着一个青衣瘦小的身影,店老板不耐烦的翻着账本,不愿多看眼前这个衣衫陈旧的少年。
五两!
怎么才五两?老板,这可是北里的战马!
五两,当不当吧!
连城气得微微发抖,看着老板绿豆般的小眼,索xing牙一咬,负气道:那我不当了!
老板显得有些意外,忙叫住转身要走的她,嚷嚷道:好了好了,八两,最高价了,你不信问去,这北里的马是谁都能要的?让官兵知道我还得接受盘查!
连城转过身,仔细想了想,最后轻声应道:好,就八两!
出了当铺,头顶的阳光照的连城有些昏眩,肚腹中传来一声不雅的响声,握了握口袋中的八两碎银,连城无奈地笑了笑,压低了头上的帽檐向着街道深处走去。
北里
雁北行宫的温泉内,风佑仰面而躺,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与水波融为一体,健硕的胸膛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却不减这具男体的美感,反而凸显阳刚。
侯爷!
一名将领单膝而贵,低头恭敬地不敢直视浴池中的人。
怎么样了?风佑懒懒的嗓音响起,眼眸半闭,遮盖了那双让人失魂的蓝眸。
照侯爷的吩咐,暗中安全送达天都!
嗯!一声闷响从风佑的喉间发出,他翻转过身,将脸侧过枕在自己的手臂上,那声闷响又辗转成轻叹,随着水流幽幽散了开来。
侯爷!那将领似乎还有话要说,风佑轻声说了句:讲!
天都那边派了人过来,说是要侯爷献上圣shòu的血!
风佑闻言哗啦一声从水中坐了起来,冷笑道:那加那小子真的要死了吗?
听说病qíng不妙!
那好啊,派人去回话,就说一碗血换北里通天都的商道!
这将领有些为难,自从北里和东隐一战后,天都几乎封闭了所有来往的商道,不论水路陆路,这在资源丰富的天都也许不算什么,但对于物资及其匮乏的北里,无非是致命的打击!
一条商道换天都帝王的命,他们赚了!
风佑冷哼一声从水中跳了起来,拿起衣架上衣衫,忿忿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