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呢?
按老臣的意思,只有一个字,等!
他的话音一落,殿内一片窃语声,那加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喃喃道:等?等死吗?
非也,城外三军都想入驻天都,可为何多日来他们谁都没动?不是因为惧怕城内的守城卫士,而是他们本身也互相牵制,我天都可以静观其变,想必不须几日他们自己也会互相争战,为入驻天都扫清障碍!
老将军话一说完,朝中立刻有人附和,那加想了想,长叹一口,道:那就再等等吧!
白日里零落的小雪终于在深夜演绎成一场壮观、漫天的飞雪,飞扬了两天两夜。连城站在窗前细细的看雪,雪在天地间从容的飘,在风中翻飞着。从前在南阳,那样渴望过一场雪飘,却没有等到,而现在它却不厌其烦地展现在她的眼前,就如这人生,渴望而不遇,放弃却纠缠。
咳咳
内殿里传来那加痛苦的呻吟,连城转身疾走,迅速拿了放在案头的药。她走到chuáng前轻轻扶起他的身体,那加闻到苦味,眼睛也不愿睁开,急忙偏头去躲。
不喝药,怎么会好?
喝了也未必会好!
那加抬手将连城递来的药碗推开老远,然后靠在chuáng边有些无助的看向窗外。
还在下吗?
还在下!连城知道他问的是雪,这湿寒的天气使他的身子坏到极致,而最糟糕的是,连黑将也离他而去了。
对不起!她喃喃,那加侧首看她,微微一笑:那是小黑他自己的选择,你无需介怀,再说他还没死,不是吗?
连城低头绞着手中的裙摆,有些失神地坐在chuáng边,快一个月了,那些城外的兵依然不动,城内的物资就快要耗尽了,就如那加孱弱的身体,到底能撑多久呢?
连城
手面突然被一双手覆住,那加冰冷的手紧握住她的,连城抬头见他认真地看她,眼神里透着yù言又止的犹豫。
你想说什么?连城首先开口,她知道那加有事求他,似乎是很难开口,心中隐隐有了预感,当那加眼中的迷茫被一种内疚所替代时,连城知道自己的命运也许又要变了。
他们都说鬼王是天láng星,注定要入主天都,可是鬼军残bào,所经之处民不聊生,所以
那加顿了顿,用力握了一下连城的手:连城,燕王和风佑勾结的事我都知道了,黑将也好,墨蛟也好,都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包括星长老的那件事,也是他们策划的,所以天都的守将挡不住鬼军,他们再等,等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等我看不了百姓的苦而自动打开城门,可是连城,天都十万百姓不能遭受鬼军的蹂躏,那所剩的五万将士也不能再白白牺牲,所以,请你
连城静静地坐着,像一朵半开的百合,在暗夜中散发着冷艳而凄清的香气,那加深深吸了一口,眼睑低垂,半侧过身,将连城的手抵在额前,艰难地说:
请你去求鬼王,只要他能善待十五万的百姓和将士,我那加愿意退位,大开城门
天都郊外
雪地的营帐一片欢腾,和远处死寂般的天都城形成鲜明的对比,主帅帐内觥筹jiāo错,舞女婀娜的身子伴着嘈杂的丝竹之声,像蛇一般疯狂舞动。
风佑有些醉了,酡红着脸仰躺在正中软榻上,一只手在身侧妖娆女子的上身游走,另一手还勾着一个酒坛,在空气中微微晃动。
侯爷,你说连惑那小子怎么命就那么大?怎么怎么就死不了呢蒙虎打着酒嗝,摇摇晃晃地走到风佑身边,见了跪坐在风佑脚下衣衫半敞的女子嘿嘿一笑,伸手就想去抓那对白嫩的rǔ房,却被女子厌恶地躲开,趴在风佑膝盖上娇嗔。
风佑冷冷一笑,举起手中的酒又灌了一口,将女子推开至脚边道:他能把范梁搬出来一定是握着他什么把柄,就他自己来说,那手下剩余的黑旗兵根本成不了气候。
对!蒙虎腆着脸附和,风佑双眼眯了眯又道:倒是天都,我看他们能撑多久
话音微弱,帐外突然来报,风佑坐正了身子,见一个士兵闪了进来,风佑抬手做了禁声的手势,帐内的闹酒声顿时平息了下来。
什么事?
禀侯爷,天都使者来访!
风佑微微扬起嘴角,双眼一瞪,酒意去了一半,侧首得意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蒙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