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我吧!
连城没有回答,透明的泪水从眼睛里淌出来,滑过清瘦的面容,慢慢浸润到老树的躯gān里。
嫁给我,我会放了黑将和那数百俘兵,这一次说话算数,再也不骗你了,好吗?
风佑的手绕过连城的身躯将她冰冷的手指包裹起来,□着放在胸前,他侧过身亲吻她的脸,那些带咸味的水,附了体温,融化在他的舌尖,风佑浑身轻颤,他明白,这是心痛的感觉,他最深爱的人啊,要怎样爱她才能弥补他所带给她的伤害呢?
四周高渺的木鱼声混合着低沉的佛号,响彻了清晨香气缭绕的庙堂
透明的光线中可以看到空气中的灰尘,充足的阳光暖意融融,照的池塘中的水泽闪亮耀眼,也为天都上下洒下一片洋洋洒洒的温暖。今日是天都新王的登基的日子,举国上下都沉浸在红绸与彩带之中。
长长的道路,抬头,远远的能看见朝阳殿的门头,两边站立的护卫有着刀刻出来一般的面容,黑色的铠甲散发出黯淡而威严的光芒。连城跟在众臣身后,走过冗长的官道,最后站定下来。阳光下皇城象是一只qiáng悍的狮子,含蓄待发,锐不可挡。
跪!
礼赞官洪亮的嗓音响彻了整个皇城,匍匐下身子的连城微微抬起了头,风佑从红毯的尽头走来,身着冕服、冕冠,赤huáng袍衫,腰配九环带,目光深邃的举步越过众人。连城跪在这台下,看那长长的台阶通向高耸于地面朝阳殿,而风佑向上走的背影正前,正是帝王的金座,他终于走到了他想去的地方,坐在了想要的位置,而此间得到抑或是失去的,此刻他是否还记得?
礼赞官的嗓音打断了连城的思绪,司仪点燃了台阶两边的松油,火熊熊的燃烧,烟雾缭绕起来,衬的站在宝座前的人都如同神明降临一般。
天空里阳光夺目,鹰在蓝天中张着翅膀疾飞,白云缓缓的浮动。
千级阶上,两排身穿盔甲寒光凛冽着发亮的守卫,面容穆肃而坚定,手中枪的红缨在风中摆动。凝固了若自由,若沉稳的气息。
风佑伸出自己修长而粗糙的的双手,重重一挥,那神qíng仿佛是用意志铸造出来一般的坚毅。众人抬起头看到那宛如神明一样的高贵面容,齐呼。
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都被这声音震的轰隆隆的响。浓烈的气氛,萦绕着的神圣光环,连朝阳殿都沉浸在一片祥瑞之中。
至此,五陆大地结束了长达八年的混战,原北里王终于一统天下,始建大风国,定年号昭,昭帝元年,废旧政,立新制,大赦天下,免五成税赋,原本萧条的农副业又逐渐繁盛起来。
凤栖离别qíng奈何天
经过朝阳殿,连城的脚步还是停了停,远处依稀传有人的声音,只是她没有去看,提起衣袂,走下阶梯,在朝阳后院的那些花卉中兜兜转转。有的花开的平庸俗土,有的花却开的娇艳异彩。她好像管不住自己的步子,绕了一遍又一遍,只知道内心有一个空dòng,无法填满。
这朝阳正殿后的寝殿已经被风佑废了,另作他用,只残留昨日的湖泊与光景,每走一步,脑中都塞满那加、那辛以及墨蛟的笑容,如今空涩的心只能用痛来填满。
娘娘,你在这啊!让我好找!您瞧,陛下也跟着呢!快回去吧
宫女的声音让连城一振,从兜兜转转的qíng绪中醒过来,她抬眼望去,正好见到那个青衣玉立的男子正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
别叫我娘娘,我还不是
哎呀,这还不是早晚的事,赶明儿就是皇后娘娘了,陛下让人把凤冠都送来了,还不去看看?
这活跃的宫女,半推着连城向外走,想到明日连城心口又是一沉,从年初至夏日,风佑与她的婚事一拖再拖,是她一直都不愿松口,当初风佑按承诺放了黑将和那数百将士,允他们回家归农,那辛的面连城始终不曾见上,但背地里有他悄悄传入宫中安好的消息,风佑的耐心实在是好,此事已去了半年多,他都没有催促,平日里的温存也仅限于拥抱。连城知道他在等她敞开心扉的那天,可他不明白她的心早在那加逝去那晚就丢失了。
夏日huáng昏的清风让人熏醉,连城惫懒地靠在亭中竹榻上,合起双眼小憩。风佑轻手轻脚地走来,惊动了扇风的侍女,他摆出禁声的手势轻轻坐在了连城的身边,侍女捂嘴偷笑,识趣地退下,感到燥热的连城不安地翻过身,便看到风佑似笑非笑的脸。
你怎么了来了?
她惊坐而起,感到自己的失礼赶紧改口说:陛下前来,怎么也不通知
风佑不悦地皱起眉,伸手捂了她的嘴,有些气愤地说道:你怎么学起这套调调来了?我不喜欢,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就好!
以前?
连城一时间有些迷惑,风佑烦躁地咧了咧嘴道:死东西、坏小子,还有
连城被他的表qíng逗乐了,笑了出来,风佑看得有些痴,猛地一把将她抱紧在怀里,连城突然清醒了过来,相隔多年,那丛林山野里斗嘴的年少时光,早已回不去了
衣服看了吗?隔了许久,风佑的声音从她的发间幽幽地传来,连城摇了摇头,今早送来的凤冠霞帔依旧放在殿前的桌案上,她无心去看,风佑的心涩痛了一下,qiáng作欢笑地说道:我一早就送来了,就是想让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