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缓缓站起身,去收拾桌上的碗筷,两个男人都看着她,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但却不知如何开口。
连城你有何打算?
最后还是那辛先挑开了话题,墨蛟的局促他看在眼里,但连城真正的心思他还是猜不透。
为何两年前你们不来找我?
连城背过身小声地问。
当年你和墨蛟走后,我不放心,派了一些人追赶你们,果真发现被擒的墨蛟,争斗之后他们将他救了出来,直接送去南阳,但由于我也被擒,所以一直都没有联络,墨蛟的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那辛的解释并没有让连城转过身来,烛光中,他看了看对面低着头的墨蛟,长叹了一声,起身退到门外。听着那辛远去的脚步声,墨蛟才稍稍抬起头,却看到连城不停耸动的双肩。他站起身,想扶住她的肩膀,两手悬在半空,却始终不敢落下来。
墨蛟,你在怕什么?
连城转过身,旧衣素颜却丝毫不损伤她的美,两眼哭的红肿,连城轻轻咬住下唇。墨蛟怜惜地捧住她的面颊,幽幽地说道:我在南阳活下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陷落了,你随他入了宫,我也死了心,其实你大婚那天,我去了天都,混在人群里仰望你,只是你不知道
连城的泪湿了墨蛟的手掌,拥她入怀墨蛟心口也在刺刺地痛:可是那辛说你并不幸福,为什么?你不是
我是为了救那辛才嫁给他的!
连城的话让墨蛟猛地一怔,将她抱得更紧。
墨蛟,我一直以为你死了,那加也是,哥哥也是,你认为我会抱着怎样的心态和他相处,人心就像一面墙,你往上不停的钉钉子,直到将它钉的千疮百孔,等你后悔了,将它们拔出来时,那些深深的烙印却永久的留在那里,不会因为你的怜惜和爱抚而减少半分
对不起我不知道
墨蛟喃喃,低头吻着她鬓边的发丝,连城的泪却止不住,一个劲的流:墨蛟,要是当初你不去逃避,也许我们都不用经历这么多的波折,是不是?
连城
墨蛟这一次再也不能控制自己,qíng不自禁地吻了下去,唇舌纠缠出不曾有过的激qíng,怀中的连城蛾首低垂,盛满羞涩,恍惚中数年的时光瞬间倒流,冰封中早就熄灭的火焰悄悄绽放,如箭般的激qíng击得墨蛟一阵心苏,每每午夜梦回朝思暮想的人啊,眼神中盛开的娇媚一如南阳开的最灿烂的葭南花,呻吟似的叹息一声,他与她紧紧相拥
紧抱住健硕的腰肢,连城轻轻啃着墨蛟宽厚的肩,他在她的身体里,风佑的气息也弥散在她的身体里,□和心同样撕裂般的疼痛,周遭漆黑,四壁的光亮,全照在她的身上,久未承受云雨的身躯一时间无法适应那qiáng悍的yù望。她痛苦地承受着,喘息着,恍惚中与风佑jiāo欢的场景残忍的跳了出来,同样的撕裂中,他沙哑而低沉的声音不停回响在耳边,他问:
丫头,后不后悔?后不后悔
连城偏过头,手握成拳塞进口中,满目都是大红锦缎,掐金带丝,龙翔凤绕,chuáng头攒珠花冠,白玉凤簪,风佑的笑忽近忽远,她想伸手抓住他,抓住的却是淑妃白嫩的手,泪湿了半边枕巾,连城捂着口不敢哭出声音,直到墨蛟停了下来,重重的喘息,连城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原来可以的,原来可以这样平静的去接受另一个人,她的爱qíng结束了,结束在背叛的秋夜,那曾经最纯粹的爱
薄薄的青纱帐,拂过的轻风使它微微飘dàng,香炉升起袅袅清烟,淡淡的香气充斥着整个房间,凤栖殿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就像她的容颜
风佑在窗边的躺椅卧着,耷拉着的手指如同竹结,紧紧的扣着酒坛,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微微bào起,长长金色的发丝,三两的悬落在榻下。抬头,月光从窗棂里泻下来,柔和、清明、纯静,若千万萤虫飞舞,化成薄雾轻烟。
迷离中,眼前的绸被软榻上竟有她的身影,红色的喜袍醒目、妖娆,肌肤如脂凝般光华,衣带随意的系在纤腰间,松松垮垮,优美的线条从颈项下来,直到胸前凸起的锁骨处。隐约的再往下看是雪白的rǔ沟
风佑觉得下腹燥热起来,那是他们大婚那夜的qíng景,如今却海市蜃楼般呈现在他的眼前,它想说明什么呢?起身走向chuáng榻,风佑健硕的身躯重重倒了下去,将那个幻影压得支离破碎,手臂在被褥间伸展,满满都是她身体熟悉的香气。
丫头
他喃喃,手指触到枕下冰凉的坚硬,起身去看,却是那完好无损的圆,在月下透着淡蓝的光晕。
是真的要离开啊真的不能在一起吗
风佑的脸重新扎进被褥中,手中的镯子被他紧紧、紧紧地握住,在微冷的空气中不停地颤抖。到底要怎么做呢?宠着她还是冷落她?风佑没想到一时的气急竟然会让她这样的离开,也许也许他不去纳妃她就不会走,是这样吗?如果是,他会守着她,只要她能回来,哪怕依旧冷漠地对他,他也甘愿。
丫头,我说过不放手的,我说过的
连城在夜风中醒来,睁开眼便是墨蛟略带伤痛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