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希发现陆征河这人明显在失踪的这四年内过得不错,以前稍长些的头发剪得只剩坚硬发茬,曾经阴郁的气质不见了,看起来精神开朗许多。
他的少年人彻底长成了男人,轮廓青涩感已褪,个头冒高了一截,皮肤也晒黑不止一个度。
阮希还记得他们在海边的最后一次见面。
那会儿陆征河少言寡语的,经常对着a城一望无际的海岸线发愣,在海滩边的石头上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他刚分化成alha的那年,脖颈处常常有股很浓烈的玫瑰香味,阮希特别依赖那个味道,常趁着教室没人就拉开陆征河的校服拉链凑过去闻,闻完又很小声地警告不许除了他以外的人闻到这个味。
要不是重逢的喜悦已经战胜了一切,他真想贴上去闻闻对方的脖子,来确定一下这个人是不是陆征河。
“我不叫站住,”眼前的人说,“我叫陆征河。”
咔嚓一声。
脑子里的弦断了。
阮希忘记了曾经在内心默默排练过无数遍的质问。
不行,以免认错人,还是要再确认一下。
他站在距人不过几步路的草丛里,鼓起勇气开口道“你真的叫陆征河?”
陆征河十分爽快地点了点头。
阮希又追问“你……是来带我走的?”
陆征河又点头了,但好像没那么笃定。
“那你等等,”
阮希紧张得一把将衣摆全抓在手里,回头看了看灯火长明的阮家主楼,急忙道“我回去收一下必须带的行李,马上就下来。”
陆征河说“好的。”
缓过呼吸,阮希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又确认了遍“你真的要带我走?”
他害怕再下来时这人就不见了。
万万没想到,这时,陆征河突然开口“不过……我需要确认一下,你就是阮希?”
这话有如晴天霹雳,在阮希脑内嗡嗡作响。
我是谁?
你说我是谁?
不对,阮希下意识认为这根本不是陆征河。
他能接受陆征河一言不发消失四年,但是绝对不能接受陆征河再回来却不认识自己。
如果能问出这个不可理喻的问题,那么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是失忆,要么是人是假的——不过是哪个工厂产的,怎么能这么逼真?
不管是哪种结果,阮希顿时感觉胸口间气血上涌。
不远处海边的浪潮翻腾在了心坎上,起伏着,又从高处重重跌落。
新婚前夕,又派旧情人过来……
不对,有诈。
阮希仅仅怔愣了几秒。
只听后花园里阵阵风声掠过,阮希抬腿动作之快,卯足了劲儿一脚将防备心并不严的陆征河踹倒在地,再捏住对方的肩膀往下压,又一肘击砸中侧颈部,再迅速用披风将陆征河的面门给蒙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