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好阮希微微敞开的领口,陆征河抱着他走出营帐,衣服很快就被风吹得发凉了。风声放.荡、狂悖,如湖水在澎湃。
他稍微蹲下来一点,战士将披肩搭在阮希身上。
其实刚被抱起的时候,阮希就已经醒了,他挣扎了一下,陆征河也不放他下来,反而抱得更紧了。
阮希没有再反抗,只是把脸遮住,使了点力气,用胳膊环住了陆征河的脖子。
很少被这么直接打横抱起,阮希还不太习惯,他能感觉到陆征河更加壮实的骨骼、肌肉,心跳加速,用对方的体温和风来证明这不是做梦。
陆征河低声耳语:“抱紧一点。”
阮希抗议:“已经很紧了!”
“不够啊,我要那种久别重逢式的拥抱。”
“那是什么?而且你才走两三天而已啊。”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你……”
阮希瞠目结舌,无语了,心跳得越来越厉害,只得用嘴硬来掩饰心动,道:“你是不是去偷什么情话手册了,这一趟回来肉麻成这样……”
“对啊,专门用来对付你。”
陆征河小声说完,稍稍侧过身,对着战士询问:“博洋怎么样了?都安排好了么?”
“好了,”战士连忙说,“博洋已经上了医疗车。”
陆征河点头,“文恺那边呢,通信连联系上他们了没有?”
“还在联系,”战士说,“文恺队长前往的地方不完全属于北部管辖范围,所以信号时好时弱,我们还需要再等等。”
·
天亮之前,大部.队进入了隧道。
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
加上身体原因,阮希看什么都是昏沉沉的。
他坐在车上,靠在陆征河怀里,睁开眼,还没来得及看一眼文恺所说的月虹,视线就再次被黑暗所笼罩。
又是黑漆漆的一座城。
回想起家乡,想起繁华、有趣的holy城,想起jewel城的致命角斗场,阮希才发现原来陆地那么大,每座城之间的差别也那么大,原来还有那么多路值得他去走上一趟。
有的人生活在黑暗之中,有的人生活在阳光之下。
汽车兵按开了车灯,长长的车队行驶在穿山隧道中。
这些移动有序的繁星点点,像夏季丛林间的流萤,往更深处飞去。
借着后面保护车辆的车灯光线,陆征河在黑暗里看见阮希睁开的双眼,低头问:“阮希,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