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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行意识到触碰聂欢爆炸点,一闪而过的怯场,须臾又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断袖没什么大惊小怪。可是,为什么是他?聂欢,你忘了吗?十二年前,他先离开的你,就在你最艰难痛苦之时。

    而且,他现在坐的位置有你聂家一半,有我燕家一半,数月前,你还说你跟他不是一路人,难道这些你都忘了?”

    是啊,他是说过。可是怎么办呢,千错万错,爱上了啊,千不该万不该,义无反顾爱上那个人了呗。

    聂欢吹着海风,坦诚道:“我没忘,但路是人走的,我现在改变航线了,要跟他一起风雨同舟。”

    燕行怒不可歇,扔了快石头过来,却没敢往人身上扔,他怒斥,“你疯了,你的血海深仇不报了?这么迫不及待与狼共舞。”

    “你冷静点,我的血海深仇与叶澜双从来没有任何关系,你也说了,以前我之所以恨他,是因为舍不得,是因为依赖的人离去,我一时无法接受。可是现在我想开了燕行,人这一辈子,总得往前看,不能总抱着过去那点伤口舔。”

    “你怎么知道没关系?”。燕行打断他。

    聂欢蹙眉看去,久久一句,“你想太多了,不可能是他。”

    他接着说:“报仇与跟他长相厮守,并不冲突。我知道你要说,跟个男人长相厮守,你有病吧?我要告诉你,是的!从今天起,我聂欢想跟一个男人长相厮守,与我而言,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而是个光荣又伟大的决定。”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你不怕花夭断你解药,你不怕他撵你出血凝宫么?这么些年,中食欲毒的人一旦脱离血凝宫,下场是什么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没一个活着的。”,燕行蹲着身子,把头埋进膝盖,哭了起来,“你决定要跟他走了是不是……那以后……你不管我了是不是?你走了,我怎么办?”

    他后面的话像蚊子一样小声,几乎听不见。

    聂欢微微怔住,燕行从小就围自己转,这些年在他的庇佑下才免于死亡。突然知道自己要走,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乃是人之常情。

    他起身,拍着他肩膀,“咱两谁跟谁,我如果打算离开这里,自然不会把你也算漏,放心,到时候我自会安排。”

    “出去后呢?我能做什么?”,燕行抬头,八尺男儿痴痴地望着天,“十二年,我们当年被抓进来时,不过十三岁。人生最重要的成长阶段是在杀人堆里度过的,就像被关久的鸟,再被放出去时,我们能做什么?

    还能回到森林?可进去后会发现里面早也面目全非,我们其实已经失去捕食的能力,结局是被更大的飞禽走兽分食。”

    他说罢,绝望地将头埋进膝盖。

    聂欢几欲伸手过去,终是没再碰他,沉默半响说道:“你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你一开始就把自己定义成一只笼中鸟,虽然我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可是现在我改变想法了。

    我们是人,只要没死,就该努力生存下去。风雨飘摇是外界因素,心不死,机会永远存在。

    你也一样,并非生活不能自理之人,也曾饱读诗书,也曾鲜衣怒马,别看低自己,要相信总有一天,你也能独当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