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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澜双听罢脸上爬过一丝冷漠,脑海里还是那日他们诋毁聂欢的话,良久才沉声道:“我听你的。”

    “这么听话?”,聂欢笑得真诚,“那不救,本人对伤害过我的人,不论言语还是什么,通通记仇。”

    叶澜双扭头看去,目色很深,高挺的鼻梁在血色下尤其明显,他说:“好!”

    这个聂欢信,叶澜双绝对能做到置之不理,他敢肯定。

    可是真的不救吗?他陷入沉思。

    人之所以跟禽兽有别,是因为他们主宰着一切,有着禽兽不如的方方面面;而江湖之所以有好坏之分,是因为好人代表着正义,怪人则代表着无恶不作。

    这便有了武林,从聂欢懂事开始,他父亲便给他灌输思想——“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乎?”

    “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然聂欢从不赞成此观点,他觉得自己是别人谤我欺我,我定谤回去欺回去……

    可是这么多年,他又是怎么做的。

    别人谤他无恶不作、欺他是没落公子,笑他上不了台面、贱他是个淫贼……

    他可曾还回去?似乎一次也没有过,皆是一笑而过。

    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一定要向别人作证,刻意佐证与伪君子又有何区别。

    他杀的人都是该杀的,他救过的人全天下无人知晓。所以传闻如何,聂欢从不在乎。

    这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原来,父亲之教,受益终身。”,聂欢埋头苦笑,“现在不是救不救的问题,而是麻烦会主动找上门。话说回来,我若真袖手旁观,你当如何?”

    叶澜双手指在他虎口上来回蹭着,抬眸道:“我知道,你从来没变过。”

    在叶澜双心里,聂欢永远向善,哪怕处在深渊,他也绝不放弃自己的信念。

    周遭如何风雨动摇,他总能在昏暗中向阳而生。

    有人懂他,从心里相信他,这是件多么可遇而不可求的事。聂欢嘿嘿傻笑,眼里遍地开花。

    “那你肯定不知道,这是个无比煎熬和痛苦的过程。做自己不难,难在做怎样的自己。”,聂欢说,“十年前,我刚满十五,那是进血凝宫的第二年。

    我第一次接任务,那家人/妻妾相互争风吃醋,妾雇凶杀妻。”

    “那两年,我被屠宰场的杀手们各种欺压,内心是扭曲的,我太想通过那次任务证明自己,太想杀人,太想发泄。

    那天,我风风火火进了正房的门,飞刀握在手中,拉开被子正要杀她时,妇人满头大汗绝望地看着我——她快临盆了。”

    “妇女让我帮他请大夫,我从她眼里看出她已超脱生死,一心只想救肚子里的孩子。”,聂欢笑了笑接着说,“我迟疑,终是没下得了手,暗暗告诉自己,等她生产完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