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冷静自持的人,这下心乱如麻。他一只手搭在桌案边缘,手指不知不觉嵌了进去,力道大到将其捏成粉碎。
如何才能把他拴在身上,不让旁人有半点机会窥视。
这么多年来,他嫉妒燕行,可以每日每夜光明正大地陪在聂欢身旁,而他自己却只能在暗中默默相守。
许多年前那个暴雨天将他们的命运拴在一起。那位傲娇少爷从坟堆里将他刨出来,对他说“别怕,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明明素未谋面,明明很陌生,却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他还花了半年时间让叶澜双卸下防备,跟他交流,对他微笑。
叶澜双从坟堆里死,也从坟堆里重获新生,自此,聂欢是他的天,是他的所有。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想为他服务,为他扫清障碍。
聂欢重情义,走哪儿都不忘为燕行谋出路。可他那里知道,那个男人看他的眼神,只有叶澜双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他现下在心里抓狂,在脑中怒吼……在这里郁闷。
聂欢被管家带到酒肆,才对上叶澜双深邃的眼睛,便觉寒气扑面而来。明明离寒冬还有些时日,却感觉周围方圆十米都掉进了冰窖,冷得人汗毛竖起。
从没见他在自己面前有如此犀利的一面,聂欢心里没底,知道这次他大概,或许,不只是吃醋这么简单。
“过来!”,他语气依旧很淡,说着轻轻拍了拍身旁的椅子。
可聂欢知道这是山雨欲来前的非正常宁静。
酒肆环境清幽,檀香扑鼻。许是叶公子亲临,店中并无其他客人。
聂欢按他要求坐下,才注意到满桌子佳肴一点没动。反倒是三四个酒壶空空如也,东倒西歪。
他本来想取笑一番,却想起方才自己对燕行说起,叶澜双这十二年来不容易时的心境,心一软,拦腰抱住他。
叶澜双喝酒容易红耳根子,看上去娇艳欲滴宛若山间红花,聂欢没忍住,抬手去碰了碰。
被冒犯的人握酒的手微顿,第一次没去回应。
“你们……说了些什么?”,许久后,他问道,声音沙哑。
“你吃醋了?”,聂欢勾头看去,笑问。
“没有。”,叶澜双一口否决。
见他目不斜视,定力十足,明明生气还强忍着,明明吃醋还不承认。
小样,还嘴硬,看你能端到什么时候。
“那行。”,聂欢把抱他的手抽回来,两手扣着自己后脑勺,舒适地往后仰去,倒在靠椅上,“说了很多,燕行承认过去这几个月,一切皆他所为,还说,守了我这么多年……”